所有人都以為,寧蕎和傅倩然根本顧不上大院裏其他人,也懶得顧他們,畢竟大家都是競爭對手,少一個對手,自己考上大學的希望也能大一些。這是情理之中的事,不應該抱怨。

然而卻沒想到,她們倆在最緊急的關頭,還是願意繞到軍區門口。

就隻為了讓大院裏每一位考生,都能順利參加考試。

等到軍車駛遠,心頭大石也落下,一位嬸子說道:“咱們怎麼沒想到跑一趟部隊問領導能不能批一輛軍車呢?”

“年輕人的腦子,就是比咱靈光……”

“不光是腦子靈,還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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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聽說高考恢複的消息到高考正式結束,不過一多個月的時間。

有人去打聽過,說是高考成績很快就能出來,最多在過年前,就能完成大學的錄取工作。

江果果咕噥著大學怎麼就這麼著急,不能讓小嫂子在家裏多待一段時間嗎?

她大哥,應該和她有同樣的想法,不過身為大人,情緒表露不像她這麼豐富而已。

江果果是個善良的小姑娘,自己得到三哥的同情,現在也反過來開始同情大哥。

“小嫂子不在家,咱倆該怎麼過啊……”江果果歎氣道。

“該怎麼過,就怎麼過。”江珩神色平靜。

“那該怎麼過?”江果果問。

江珩:……

不知道,沒想好。

賀永言對江珩說,真能考上大學的沒幾個,讓他放寬了心,興許他媳婦壓根就考不上。

可其實江珩希望寧蕎能考上。

早在多年前,他聽她說起大學時,就看見她清澈雙眸中閃耀的光芒。

雖然寧蕎總說自己早就已經習慣適應和弟弟妹妹們相處,但江珩卻總認為自己對她有太多的虧欠。當年才十八歲的她,還這麼懵懂,遠嫁到海島,不得不融入到他和弟弟妹妹中,有過無助彷徨,隻是她從不會刻意提起而已。

現在,寧蕎想離家,如聶園長所說,向往更廣闊的天空。江珩能接受,也願意她離開海島,去感受一切沒有嚐試體驗過的絢爛美好。

隻是,他想盡自己所能,去她的身邊。

高考結束之後,寧蕎徹底放鬆了。

她回到托兒所,繼續自己的工作。對於考試成績,聶園長和其他同事都沒有提過,沒人會刻意給她壓力。

倒是盧成福,來問了好幾回,問寧蕎能不能考上大學。

寧蕎搖搖頭:“不知道。”

“我閨女也去參加高考了,她說如果真能考上,最好是留在西城念書,平時回島也能方便一些。”盧成福說,“寧副園長,你是不是也準備報考西城的學校?”

這又是一個寧蕎沒認真考慮過的問題。

聶園長見狀,便笑著打斷盧成福:“寧副園長好不容易才能放鬆幾天,學校的事,等成績出來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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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結束了,與高考有關的事還沒完。

那天考生們都太著急,沒深想究竟是誰拆走他們的自行車鏈條,可部隊領導調派軍車送軍屬去考試時,聽說了這事,影響如此惡劣,不能不查,更不能不管。

其實自行車鏈條,已經被人還過來了,大概是在那天深夜,神不知鬼不覺,力氣大的男同誌直接就能將鏈條扣回去,至少在經濟上,誰都沒有遭到損失。

但在即將參加高考時,出了這樣的事,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些影響。

部隊領導請幾位軍區大院的家屬進行調查。

駱書蘭、蔣蓓蓉、白主任和董晶梅都在其中。

隻不過,要從哪裏查起?

四位婦女同誌沒查到的真相,倒是被幾個年輕人給還原了。

那天,寧蕎和羅琴在大院裏碰見賴小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