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小霜的眼睛腫腫的,有哭過的痕跡。≡思≡兔≡在≡線≡閱≡讀≡
而且看腫成這樣,哭得很厲害。
“賴小霜之前複習挺認真的,但最後也沒去考試。說是最後關頭泄了氣,覺得自己考不上。”羅琴說。
“聽誰說的?”寧蕎問。
“她愛人。”羅琴說,“她愛人告訴賀永言的,說她根本就不是讀書的料,就隻是喊得熱鬧,最後沒去考。”
說到這裏,羅琴對上寧蕎嘴角揶揄的笑意,臉頰微紅:“你也知道,賀永言的嘴巴可大了,特別愛說這些家長裏短的事,每次回來都要跟我說部隊裏一籮筐的事,不聽還不樂意呢。”
寧蕎失笑:“可是那一個多月裏,她一直在複習,怎麼非等到最後一刻才臨陣退縮呢?”
“不知道。”羅琴聳肩。
“你們當然不知道了。”丁麗娟從不遠處過來,神秘兮兮道。
“你知道?”寧蕎問。
丁麗娟開始賣關子。
但寧蕎和羅琴也不逼問,眼看著話題都要轉到別的方向去了,她才急急開口。
“前些日子我去軍區醫院檢查的時候,在婦產科碰見他們家老施了。”丁麗娟說。
寧蕎和羅琴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呢,賴小霜是因為懷孕了,才沒去考試。
“可沒這麼簡單。”丁麗娟頓了頓,又說道,“施建設去軍區醫院,是想要請醫生幫忙作假一張懷孕證明。”
寧蕎驚訝道:“這怎麼作假?”
“他打算帶她媳婦去醫院抽血,讓醫生作假,就說他媳婦懷孕了,不讓她去高考。”丁麗娟說。
寧蕎和羅琴一臉愕然。
這大院裏也有不少軍人同誌反對自家媳婦去參加高考的,不過夫妻倆一般也都是有商有量地權衡,哪像施建設似的,無所不用其極,想出這麼缺德的主意。
“後來呢?”
“後來啊,醫生當然沒同意。施建設就又出餿主意,托人拿到一張印著醫院名的紙條,自己偽造了診斷病曆。”丁麗娟說,“他也就是看賴小霜沒見過什麼世麵,好糊弄。”
“他軟磨硬泡,賴小霜才終於同意不去高考,安心把這孩子生下來。但沒想到,沒過幾天,賴小霜突然聽說醫院病曆是蓋章的,她想去考試,可準考證被施建設撕了。”
“賴小霜哭了一宿,在家裏鬧,鬧到最後,都半夜兩三點了,跑到車棚裏發瘋。施建設也沒攔著,隻說自己知道錯了,讓她愛怎麼折騰這些自行車,就怎麼折騰。”
羅琴蹙眉:“你怎麼知道的?”
“我就住他們家隔壁。”丁麗娟說,“我剛懷上沒多久,每天都在吐,吐得什麼都吃不下,偏半夜的時候有胃口,讓我們家奇勝起來給我煮點吃的。隔壁屋傳來的動靜,我聽得清清楚楚。不過當時我不清楚她去車棚發了什麼瘋,第二天醒來聽大家說起才知道的。”
“這兩天白主任在查自行車鏈條的事……”羅琴說。
丁麗娟沉默片刻,才緩緩道:“我就是覺得賴小霜也挺可憐的,反正最後考生們也沒遲到,就沒忍心說。照我說啊,這事還得怪施建設,有他這麼欺負人的嗎?”
“賴小霜自己沒能去考試,還害別人一塊兒遭殃,做得太過了。”羅琴說,“我覺得應該舉報。”
“施建設撒謊蒙騙媳婦,還自作主張撕了她的準考證,而且他媳婦去車棚拆人家鏈條,他也不攔著,現在領導在調查,他還包庇呢。”丁麗娟說,“他是什麼好人?”
丁麗娟和羅琴爭執起來,在比他們倆口子,哪個犯的錯誤更大。
寧蕎軟聲道:“我覺得——”
丁麗娟和羅琴齊刷刷望向她。
“他倆都得擔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