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征給了司機五百塊錢,“您先在這兒休息幾天,等我把煤賣出去再和您一塊回關樂。”

“行。”司機爽快地接過五百塊錢,反正鑰匙在他手裏,許征也給他指過自家地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還能賺點外快,何樂而不為。

巨型貨車裏裝滿了足足二十噸的煤,許征看著好不容易從尤誌手裏“買”來的煤,開始發愁。

煤是有了,可銷路成了個巨大的問題,就這麼點煤,送進廠裏人家看不上,再說了,廠裏拉的煤都是有關係的,他一個毫無關係的人,憑什麼把煤送進去?

思考無果後,許征決定先把這個問題放放。

擺在他麵前的,是另外一個更大的問題,他該如何回家。

許征離家已經五天,比信上說的還超了兩天,也不知道許家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許征從後山緩緩向家中走去,一路上思考著待會該如何向家裏解釋。

說自己去了躺外地拉煤了?

還是說自己撿了車煤回來?

哪種說法,許家人都不可能相信。

愁。

尤誌這樣的冤大頭,擱誰身上都不能信啊。

許征歎了口氣,無論如何,他得先做好準備麵對王業萍的怒火。

許征走到家門口,躊躇半天,最終掏出鑰匙開了門。

一開門,許征被在客廳坐著看電視的許時逮了個正著,隻見許時臉上神情由驚訝轉化為狂喜,反應過來後衝著廚房大喊“媽,哥回來了。”

“哪呢?”王業萍聽見這話,手裏拿著把菜刀衝了出來。

明晃晃的刀鋒晃得許征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往後退了步。

等到他和王業萍的眼神對上時,許征得知大事不妙。

王業萍看向他的目光,哪還有平日的半點溫情,隻剩下了凶狠,她舉起手裏的菜刀又放下,把刀往茶幾上重重一拍,換了個慣用的雞毛撣子。

王業萍快步走上前單手把許征拽進屋裏,用腳把門關上,用雞毛撣子往許征腿上抽,惡狠狠道“說,這些天去哪鬼混了?”

王業萍真的氣瘋了。

擱在平時,她連許征一根手指頭都舍不得動,可如今卻牟足了勁抽他,許征吃痛地皺了皺眉,卻硬扛著沒把去關樂的事說出來“沒去哪。”

“還嘴硬是不是?”王業萍自知那一下下手重了,改用手打他,“翅膀硬了想飛了是不是?我告訴你許征,不要以為我平時縱著你,你就能為所欲為,還敢和我玩離家出走這套,好啊,看我今天把不把你腿給打斷。”

“媽媽媽。”許時見情況不對,連忙湊了上來,張開雙手擋在許征身前,像隻長大的小雞崽一般雄赳赳地護著他,“你要打就打我吧,反正我你也打慣了,從小到大你都沒打過我哥,要挨什麼打我替我哥扛。”

許征站在許時身後,目光落到他的發頂,頭發很細,發旋卻毛絨絨的,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身高倒是長得快,和許征隻差一個頭。

從小到大,許時一犯了錯就往許征身後躲,因為知道王業萍舍不得打許征,所以許征就是他最有效的庇護傘。

而如今,孩子長大了,能擋在他前麵了。

許征感到好笑又有些感動,看向許時的目光柔和了不少。

這時候的許時雖然叛逆且皮,但對他的關心卻是實打實的流露。

許征突然想伸手摸摸他的腦袋。

王業萍本就火大,許時還來火上澆油,她一氣之下連許時也一塊抽“怎麼著,要和你哥一起造反是不是?”

“嘶,疼。”王業萍打在了許時手臂上,使得他原先張開的手立馬放了下來,疼得縮成一團。

許時怕疼。

從小就怕,打他一下,沒使多大勁就能嚎得哭天喊地的。

許時因為護著許征,平白無故被打了一下,盡管手都紅了,依舊倔強地擋在許征麵前,不肯退讓。

許征被這樣的許時暖到了心坎裏。

他從身後抱了一下許時,在他耳邊輕聲道“行了,別硬撐了,你回屋吧,這兒我能解決。”

王業萍也瞪他“滾回去,少添亂。”

許時被許征和王業萍兩人一同趕走。

王業萍過了最初的那個勁,現在散了揍許征的衝動,她目光不善地盯著許征“說吧,到底幹嘛去了。”

“沒幹嘛,散心去了。”許征不知道該如何向她解釋,說自己是重生回來的,知道賺錢的方法?

這話別說王業萍了,換做十年前,他自己都不信。

王業萍呸了一聲“散你媽的心呢?”

空氣有一瞬間凝固,許征臉上露出了笑容“您怎麼氣起來,連自己都罵?”

“滾蛋。”王業萍了解許征的性格,知道他不想說,自己就是再追問也沒用,隻是看向許征的眼神還是帶著不滿,“你這死孩子,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連你弟的錢都偷。”

在牆角偷聽許久的許時探出個頭“我原諒他啦。”

王業萍把手裏的雞毛撣子丟了過去“讓你說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