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小女孩,而且他確信她根本不樂意富蘭克林‧拉奇和伯爵夫人做朋友。
他正打算朝相反方向回頭時,看見上麵提到的這位女孩正朝他走過來。她穿著一件做工精細、訂做的套裝,上身是一件薄紗襯衫,腳上穿著質地良好又實用的便鞋,手裏拿著一本旅遊指南。有些美國人去過巴黎後,會以示巴女王式的服裝出現,但伊莉莎白‧馬丁不是這種人。她正以認真努力的精神「遊覽歐洲」。她對文化和藝術有著高度的見解,她急於用她有限的積蓄盡可能地有所斬獲。
不知沙特衛先生是認為她有教養或是有藝術天賦。對他來說,她總之是顯得非常年輕。
「早安,沙特衛先生,」伊莉莎白‧馬丁說。「您有看見富蘭克林‧拉奇先生嗎?」
「我幾分鐘前剛見過他。」
「和他的朋友伯爵夫人在一起,我猜。」女孩尖刻地說。
「呃,是的,和伯爵夫人在一起。」沙特衛先生承認道。
「他的那位伯爵夫人對我沒有任何影響,」女孩大聲說道,聲音尖銳刺耳,「富蘭克林簡直為她著迷了。我想不出是為什麼。」
「我想,是她的行為舉止非常有魅力。」沙特衛先生小心翼翼地說。
「您認識她嗎?」
「點頭之交。」
「我實在替富蘭克林擔心,」馬丁小姐說,「他通常很理智。你料不到他會迷上這種妖婦。而且他一句勸告也不聽,要是誰試圖對他說點什麼,他就暴跳如雷。無論如何,告訴我,她真的是伯爵夫人嗎?」
「我不太清楚,」沙特衛先生說,「可能是。」
「這就是道地的哈哈英國態度,」伊莉莎白不悅地說。「沙特衛先生,我隻能說在我們的家鄉薩貢泉,那位伯爵夫人會被視為趾高氣揚、古怪的女人。」
沙特衛先生認為這有可能。他忍著沒指出,他們不是在薩貢泉而是在摩納哥,而在這兒,伯爵夫人遠比馬丁小姐與周圍環境協調得多。
他並未回答,於是伊莉莎白繼續朝俱樂部走去。沙特衛先生坐在陽光下,不一會兒富蘭克林‧拉奇加入。
拉奇熱情洋溢。
「我玩得很愉快,」他帶著天真的熱情宣佈道,「是的,先生!這才是我所謂的見世麵,和我們在美國截然不同的一種生活。」
沙特衛先生轉過頭來,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生活在哪兒都差不多,」他有點不耐煩地說,「麵貌不同罷了。」
富蘭克林‧拉奇直盯著他。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當然了,」沙特衛先生說,「那是因為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過真抱歉,任何年長的人都不應該允許自己養成說教的習慣。」
「哦!沒什麼。」拉奇大聲笑了,露出和他同胞一樣漂亮的牙齒。「請聽清楚,我不是說我對賭場不失望。我原來以為賭博是另外一回事,是某種更為狂熱的東西。可是現在看來,它讓我覺得乏味、骯髒。」
「賭博對賭徒來說是生與死的問題,但它沒有極輝煌的價值。」沙特衛先生說,「讀點這方麵的書來加以了解,要比親眼目睹令人興奮得多。」
這位年輕人點點頭表示同意。
「您在社交界算是個大人物吧?」他真誠而又害羞的語氣讓人無法見怪,「我的意思是,您認識所有的公爵夫人、伯爵和伯爵夫人等等的人。」
「我認識很多這一類的人,」沙特衛先生道,「還認識猶太人,葡萄牙人,希臘人和阿根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