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美滿的日子」的童話故事。
他溫柔地說：
「如果你在這最後幾個月裏帶給你的男人幸福和快樂，你真是做了件非常美好的事。」
她的眼睛睜得老大，一臉驚訝。
「哦！」她說道。「你不認為我會讓他死吧？在這麼多年後，當他終於來到我身邊的時候。我知道許多醫生宣告沒救的人至今仍然活著。死？當然他不會死！」
他看著她，她的力量，她的美麗，她的生氣勃勃，她不屈不撓的勇氣和毅力。他也知道醫生有弄錯的時候……個人因素，你永遠不知道它會有多麼重要或多麼不重要。
她又說話了，口氣帶著輕蔑和揶揄：
「你認為我不會讓他死，對嗎？」
「是的，」沙特衛先生非常溫柔地說，「不管怎樣，親愛的，我認為你不會……」
然後他走下那條柏樹夾道的小徑，來到俯瞰大海的那張凳子，在那兒他發現了他正期望看見的人。鬼豔先生站起身來招呼他，模樣一如往昔般黝黑、憂鬱、微笑、悲哀。
「你在等我？」他問道。
「是的，我在等你。」沙特衛先生答道。
他們一起坐在凳子上。
「我有一種感覺，從你的表情上來判斷，你又替上帝盡了一次責任。」不久之後，鬼豔先生說。
沙特衛先生瞪著他。
「好像你對整件事一無所知似的。」
「你總是譴責我無所不知。」鬼豔先生微笑著說。
「如果你一無所知，前天晚上你為什麼在這兒等候？」沙特衛先生反問道。
「哦，那是──」
「是的，是那件事。」
「我有一項任務要完成。」
「為了誰？」
「你有時候別出心裁地稱我為『死者的辯護人』。」
「死者？」沙特衛先生有點困惑，「我不理解。」
鬼豔先生修長、瘦削的手指指著下麵藍色的大海。
「二十二年前一個男人在那兒淹死了。」
「我知道，但我不明白……」
「假設，那個男人愛他年輕的妻子。愛情能使男人變成魔鬼，也能使男人變成天使。她對他有種少女似的崇拜，但他永遠無法觸及她身上女人的那一麵，而這使他發瘋。他折磨她，因為他愛她。會有這種事的。這點你和我一樣清楚。」
「是的，」沙特衛承認道，「我見過這種事情，但它很罕見，非常罕見……」
「而且你也見過懊悔這種東西──補償的慾望，不計代價補償。」
「是的，但是死亡來得太快了……」
「死亡！」鬼豔先生的嗓音裏有種輕蔑，「你相信來生，是嗎？誰告訴過你同樣的願望、同樣的渴求不能在另一個人的生活中再現？假如這種願望夠強烈，它就會找到一個信使。」
他的聲音逐漸消失。
沙特衛先生站起來，微微顫唞。
「我必須回飯店了，」他說，「如果你往那邊去的話。」
但鬼豔先生搖了搖頭。
「不，」他說，「我要回到我來的地方。」
沙特衛先生轉回頭看，他看見他的朋友朝懸崖盡頭走去。
七、月夜吟喃
「我有點擔心莫格莉。」史春蕾夫人說。「我女兒。」她加了一句。
她憂愁地歎了口氣。
「有一個成年的女兒，會讓人覺得自己非常老了。」
聽慣了這類心事的沙特衛先生殷勤地起身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