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透過窗戶向裏看的小醜？」
這一次不是幻覺。他清楚地聽見格倫小姐突然吸了口氣，甚至看見她向後退了一步
「我告訴過你們，我在等某個人，」沙特衛先生洋洋得意地講著，「我必須告訴你們，我的朋友，鬼豔先生是最不平凡的人。他能撥開迷霧，能讓你們看清事情。」
「你是個靈媒嗎，先生？」蒙克頓上校狐疑地看著鬼豔先生說道。
後者微微笑了，慢慢地搖了搖頭。
「沙特衛先生過獎了，」他平靜地說，「有一兩次我和他在一起時，他完成了幾件很精采的推理工作。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把功勞記到我頭上。我想是因為謙虛之故吧。」
「不，不，」沙特衛先生激動地說，「不是的。你使我看清楚情勢，我本應該看清楚的局勢，我實際上看見了，但卻不知道我已經看見了。」
「聽起來太複雜了。」上校說道。
「不一定，」鬼豔先生說，「麻煩是我們不隻是滿足於看清情勢，我們往往對我們看見的情勢進行錯誤的詮釋。」
艾絲佩轉向法蘭克‧布斯拓。
「我想知道，」她緊張地說，「是什麼使你產生創作那幅畫的靈感？」
布斯拓聳了聳肩。
「我不太清楚，」他坦白地說，「某件和那棟房子有關的事，我的意思是，和查恩利有關的事，佔據了我的想像力。空無一人的大房間。外麵的露台，關於鬼怪的念頭和幻覺，我想是這些東西。我剛聽說了已故的查恩利老爺的故事，他開槍自盡。假設你死了，而你的靈魂依然活著呢？這必定很奇怪。你可能會站在外麵露台上，透過窗戶向裏看你自己的屍體，而且你會看到一切。」
「你的意思是什麼？」艾絲佩‧格倫說，「看到一切？」
「哦，你會看到發生過的事情。你會看到──」
門開了，管家通報說查恩利夫人到了。
沙特衛先生去迎接她。他將近十三年沒見她了。他記得的仍是她以前的模樣：一個熱情、容光煥發的女孩。而現在她看到的是一個毫無表情的女郎。非常美麗，非常蒼白，給人一種飄著而不是在走著的感覺，就像一片被寒風隨意吹來的雪花。她有些不真實。如此冷淡，如此遙遠。
「你來了真是太好了。」沙特衛先生說。
他領著她向前走。她朝格倫小姐稍微揮了一下手表示認識。然後，當後者對此毫無反應時，她停頓了一下。
「非常抱歉，」她低聲說，「但我應該在某個地方見過您，不是嗎？」
「可能是在舞台上吧，」沙特衛先生說，「這位是艾絲佩‧格倫小姐，這位是查恩利夫人。」
「很高興認識您，查恩利夫人。」艾絲佩‧格倫說道。
她的嗓音裏突然稍微夾雜著大西洋彼岸的味道。沙特衛先生由此想起了她形形色色的舞台角色。
「蒙克頓上校，你認識的，」沙特衛先生繼續道，「這是布斯拓先生。」
他看見她的臉頰上突然浮現一抹彩色。
「布斯拓先生和我也見過，」她說，並且微微笑了一下，「在火車上。」
「還有哈利‧鬼豔先生。」
他審視著她，但這次她並未露出認識舊友的跡象。他為她放了張椅子，然後，他自己在椅子上坐好，清了清嗓子，有點緊張地說：
「我──這是一個很不平常的小聚會。它圍繞著這幅畫。我，我想假如我們願意，我們可以──弄清事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