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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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鬆正在為“探訪順德樓”的連環任務發愁時,靈寶派遠在長安的掌門葛朝陽也終於收到了驛驢的傳信。

此人生得俊美,可因承擔起一派之掌門的重擔,不得不將自己往老成了打扮,否則怎取得貴人的信任?

他們可不像那些在世外開洞府的散仙,平日裏傳教都要看唐王眼色,哪怕是九重天上的玉皇大帝都少不了民間的香火,世外之人正是有了凡俗的供奉,門派才能越發壯大,也能傳遞道統。

因此,明明靈寶派的總觀擺在廬山,他本人卻在長安城內。

今日他才跟眾居士講《太上洞玄靈寶智慧定誌通微經》一書,語畢,居士尚在回味卻聽有門童來通報言說驛驢來此給葛朝陽傳信。

他捋胡須想又是哪乖徒傳信來,等看清左居正的姓名後不由黑線,心下感歎竟是這呆徒。

左居正悟性雖高,在靈寶派葛朝陽一係卻是少見的“呆子”,此子心思純淨,宛若赤子,因此修煉上才得舉一反三,進展神速,但不知是否心思太純淨,在賣弄手段上卻很不行。

唐朝眼下多教並行,且不說儒釋道之爭,光是道門內他們就非一家獨大,比起隱隱有執牛耳之勢的正一派,他們靈寶派日漸式微,葛朝陽因此焦頭爛額,他手下的弟子也都在皇家貴子中走動。

這些都是左居正不能理解的,他眼中隻有修行二字。

葛朝陽本想著入塵世間磨練一番,能否讓此子更聰明些,便放他下山了。

若是不能,有顆洗盡鉛華的本心,也不錯。

葛朝陽歎息,哎,還能驛驢傳信,想來他盤纏應該是沒丟的,善哉善哉。

然而等展開信紙,他神色就不對了,開頭先是展信佳並一應問安,接著說“弟子正在烏斯藏境內修行”。

葛朝陽眼前一黑,氣得直呼“狗才!狗才!誰讓你往烏斯藏去了,不是說一路南向嗎?!”

他這做師傅的定不會坑自己本不聰慧的弟子,怎會把他往佛國推!肯定是走錯路了!

饒是被氣個半死,卻也堅強地看下去了,便看見左居正言說“路遇一子,生一副慧眼,能看透世間萬物……”

葛朝陽:什麼?!

慧眼?!這豈不是不世出的天才?按那些禿驢的說法隻有佛陀轉世才會如此,這等人物合該與我靈寶派有緣,速速指引來!

“……我與此子說明正一派與我派種種事宜……”

?!介紹什麼正一派啊蠢徒?當然要入我教啦!

他一目十行地看下去,終於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此人身在烏斯藏內,是找不到正一教大本營的,眼下他與左居正有緣,入我門派的可能性是大大的。

可接著一想又覺得不對,按照那群禿驢的秉性,若給他們發現了此人,定是架著也把他弄入寺廟,不成不成,這可是我派的有緣人,哪怕當個居士也行啊,他本人對修煉之事也很有些興趣,該入我門,該入我門。

觀內眾弟子躲在門檻後,見葛朝陽一會兒怒發衝冠一會撫掌歎息,竊笑出聲道:“定是左師弟寄信來。”

“合該、合該,師傅隻對左師弟如此。”

“哎,不知左師弟修行可好。”

“他應在唐國內吧……”

隻聽葛朝陽大聲呼道:“葛巢在何?速速前來。”

眾人作鳥獸散,本被掩在最後的青年上前一步,此人雖穿道袍卻更有些唐軍的樣子,年紀輕輕頗有威嚴,比起先前跳脫的眾小道士,眉宇間更多出一份沉穩。

此人正是葛朝陽的大弟子,二者雖都姓葛,關係卻不近,以血統來看,恐怕要追溯到五代之前二者才有微薄的血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