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有些奇怪,高長鬆先記下來。
隻有黃四郎一家,他是能確定發生什麼的,於是跟楊晨說:“再去另一家看看吧。”遭禍的可不隻這一家呢。
但在出發之前……
……
歪歪扭扭的小千紙鶴撲扇著翅膀,啪嗒啪嗒啪嗒飛到高老莊的家中,在繞陳子航一圈後,落在對方的掌心。
仙風道骨的陳子航捏著千紙鶴的小翅膀,把紙展開。
高長鬆:救救QAQ!
陳子航當時正在叫高香蘭紮馬步,高香蘭紮著,他在一旁圍觀,一粒汗珠順著高香蘭的鼻翼向下墜,她有些撐不住了,抿嘴看向陳子航,似乎想問還有多久才能結束,卻看見。
陳子航:抖抖抖抖抖抖抖抖抖!
他整個人都在顫唞!
怎麼辦,難道我要出門去幫他嗎,但外麵真的好可怕救命!
第65章
高長鬆又依次去了蔡元光與羅範成家,都金燦燦的,隻少黃千裏家的清氣,他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金色之盛超長安西市的商鋪遠矣,他烏思藏人少力微,也不至於連“氣”都因地製宜吧?
高長鬆在蔡元光家細細問了一番,幾人中蔡元光家是最先遭殃的。
蔡元光家文雅,是賣筆墨紙硯的,可他偏生長了張和生財的臉,跟賈寶玉一樣麵如滿月,笑起來眉眼彎彎。
高長鬆聽楊晨介紹,說蔡元光很會打算盤,珠心算的算盤,他在術數上很有天賦,這才能跟他們玩到一塊去。
他們這群人都不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個人有個人的本事。
都說蔡元光和氣生財了,他對高長鬆也沒什麼反應,很得體地招呼他,可實際上……
楊晨頗為不爽地在蔡元光肩膀上打了一拳說:“好啊,你竟然先請法師來看了,可是看出什麼名堂?”他早就跑去金沙寺搬救兵啦,顯然一點也不信任半路出家的高長鬆。
那蔡元光肯定要跟高長鬆解釋一下啊,後者卻很善解人意地表示:“理解、理解。”哎,這都在佛教國了,人家更信任僧人很正常嘛,信仰自由。
蔡元光看沒人計較,他那如彌勒佛一般彎彎的眉眼才垮下來,露出在友人前的模樣:“自是什麼都未發現。”
楊晨聽到這,還有些共情,他拍拍蔡元光的後背以示安慰道:“上回順德樓裏鬧虛耗,他們也什麼都沒發現。”
高長鬆這才知道,目前刮過妖風的幾家中蔡元光家是最慘的,他對楊晨大吐苦水:“你是不知道,黃四郎那損失還是小的,我這屋,別的不說,金銀器都被卷走,連銅錢都沒放過,若不是絹布沒給刮跑,真是一年的錢都要沒了。”
高長鬆算了比帳,乖乖,這得抵上他們家布坊半年的營生。
賣筆墨紙硯的店,肯定是不如布坊的,現在讀書識字的人不大多。
聽到這,高長鬆有奇怪了,尋常人家中逢此橫禍,財運都要散盡了,家裏甚至有可能生出搬財運的小鬼,可楊晨家裏還是很亮堂。
高長鬆想,莫不是那竊財的“罪魁禍首”自帶財運?
他想到了以前看過的西幻小說,西方的惡龍就喜歡金閃閃的錢幣,他們會用金幣與寶石構築巢穴。
當然了,這隻是個聯想,不能證明什麼,高長鬆隻能讓他們回憶:“你們賞雪吃鹿肉那日,可發生什麼怪事?”
讓楊晨跟蔡元光說,真沒發生什麼事,可蔡元光還是回憶道:“那天一開始,天上隻飄小雪,薄薄一層,連地都沒被白雪覆蓋。”他們穿著蓑衣,手持竹杖爬上蔓廷山。
冬天的蔓廷山很美,樹木且不用說,翠綠的樹葉經過一個寒秋,早已枯萎、掉落,成為來年的肥料,而那些光禿禿的枝幹,則被瑩白的雪覆蓋了。雪落在枝頭上與落地麵不同,雪花一片搭一片,像給樹杈丫蓋上一層輕薄的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