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1 / 3)

還嚴肅地教導高長鬆:“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傳家的本事如何能教給良民?還需捏在自己手裏。”

高長鬆說不過他,給叨叨得垂頭喪氣了,他虛心問王一:“那該從哪找幫傭?”

王一一錘定音道:“自然是從人牙子那找。”

高長鬆:好家夥,這是直接養私奴啊!

仔細一想,王一跟染坊的一眾人都是賤籍,再細分他們都是私奴婢,是沒獨立戶籍的,現在很多手藝人,都屬當地大戶,唐律甚至規定,“買奴婢、馬、牛、駝、騾、驢等,依令並立市券”,也就是說,這些人跟牲畜是一個等級的。

想到這,高長鬆心情略有些微妙,隻能把染坊這先擱置了。

最近因產量增加,王一他們更忙不過來了,高長鬆想想,找了個兩全的法子,他跟倔老頭王一說:“這樣成不成,我去招幾名長工來,染色方子還捏在咱們手裏,雜事一應讓他們幹了。”

其實這種方法是最好的,可那些經營多年蓄奴的世家都不會這麼幹,都有奴婢了,還不是當騾子使,他們連人權都是沒有的。長工就不行了,若隨意打罵難免落個苛待人的名聲,這年頭人都看重名聲,距離舉孝廉的時代還沒過幾年呢。

在經濟條件好時,蓄奴顯然更劃算啊!

高長鬆到底是現代人,現在又不是魏晉南北朝,要養部曲築高牆,並不想跟唐太宗硬碰硬的他選擇當良民,他自認也幹不出什麼苛待長工的事,還是招工最方便。

王一想想,也點頭了,高長鬆長舒一口氣。

接下來就要考慮如何招工了,在這個到處都信息不通暢的時代,在報紙上登刊招工是不可能的,他們這都沒報紙呢!隻能靠介紹跟口耳相傳。

高長鬆想了一下,於家村跟高老莊人是飽和了,他到於四娘家走動了好幾次,對方麵露難色表示,真是一滴都榨不出了。

於四娘問他:“於家村跟其他莊上也有姻親,可要去打聽。”但看於四娘的模樣,是不大想做這事的,不是說她不想幫高長鬆的忙,是不清楚那些莊上人人品如何,於四娘不敢做擔保,自然不能引入高長鬆這。

高長鬆想想道:“先算了,我去鎮上打聽一番。”

……

楊晨聽完高長鬆所求,拍著胸脯打包票:“十二郎放心,此等小事,就交給我吧。”

高長鬆鬆了口氣,確實,論接觸三教九流之人,還有誰比開飯館的楊晨接觸得更多?且鎮不同於村落,職業多樣化,做小買賣的、學手藝的、當官吏的應有盡有。古格鎮的求職體係還是很健全的。

高長鬆還有第二件事要找楊晨,他那酒坊擱置好久了,憑自己實在憋不出來了,隻能問楊晨:“鎮上有何大匠?”

大匠,跟尋常匠人不同,以現代語言解讀,那就是建築家。

楊晨略作思索道:“有是有的,昌都的九層佛塔你看過沒,監製的大匠為閻法德,人就住鎮上。”他好奇道,“莫不是十二郎家要修宅邸了?”他真想不出第二個高長鬆找大匠的緣故。

高長鬆連連否認道:“自然不是。”隨後將酒坊困擾他一事娓娓道來。

楊德聽後問:“那你為何不找魯班門的人。”

魯班門?

高長鬆一腦門的問號,啥玩意兒?

楊晨看他摸不著頭腦,細細解釋道:“你也不是不知,無論是唐還是烏斯藏,匠人的地位都不大高,可若真講,其中卻不乏有技藝高超者。”他砸吧嘴道,“聽說墨家後人自漢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後,便隱於市中,現在的匠人有不少都是墨家之後。”

高長鬆聽到這還沒明白,那跟魯班有什麼關係?

楊晨接著說道:“起初,是匠人們湊在一通交流經驗,正如同我們這兒的貨郎一樣。人多了,便有了組織。都說‘三百六十行,無祖不立行’,泥木石三行共尊魯班為祖師,這些匠人想哪怕是交流,也要有個名目,魯班門就應運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