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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台雅集不隻是讀書人的集會,到場的藝術家多,這年頭藝術家是小道,畫師的地位是遠低於文人的,於是興高采烈來此的,都是些開放的、有意思的人,木吒絕對是其中之一。
觀音菩薩掐指一算,自己給木吒放幾個月假了,當然,按照天上一天,人間一年算,這才半天,隻是他看對方成日裏純玩,自己麵朝黃土背朝天,心有不甘。
他略作思考,幹脆視奸木吒算了,到時候抓個現形,以和善的眼光看他問:這就是你忙碌的樣子?
這給他將木吒遣送回珞珈山,提供了堅實的基礎。
說幹就幹,早餐結束後,觀音菩薩將紅孩兒他們打發了,自己一個人跑到犄角旮旯的地方澆水,一邊澆,一邊靈魂出竅,居高臨下地看著吹台。
沒想到在吹台,竟發現了他尋找已久的……
……
到場後,高長鬆發現認識人還挺多。
魃宥且不說了,呼延問雪都在,還有些因生意認得的。
他是自己一個人來的,鍾離珺在家帶娃,本來高長鬆更像是留守本地的英雄母親,在他拓展市場後,跟無所事事的鍾離珺調換了位置,後者開始蹲守家中了。
高長鬆跟呼延問雪熱情地打招呼,古龍風的劍修微微頷首,這已經是極熱情的招呼了。
而他身邊的人,讓高長鬆更驚訝了,他看小白龍那張端正的、嚴肅的臉道:“三太子也來了?”
心中嘀咕:你還當劍修呢?
小白龍連嘴角上揚的弧度都跟呼延問雪肖似,他跟前者的相似度就像葉孤鴻跟西門吹雪,一舉一動都精心模仿,甚至能以假亂真。
就是他說話多些,冷冰冰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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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龍在短時間內升到能給呼延問雪當侍劍童子的地步,靠的就是他旁人難以企及的廚力。
雲霄上修行的劍客,比他狂熱的沒他富裕,修為比他好的跟腳又不如,論有錢、有閑、有跟腳還皮糙肉厚的,龍族當屬一。
甚至連毅力,都比旁人想得多。
高長鬆與他攀談,起始是:“最近過得如何啊,三太子。”
三太子長歎一口氣道:“過去上百年,我從未過得如此充實過,與現在相比,我那些渾渾噩噩的日子,真的是白活了啊!”
這深沉的感歎,讓高長鬆震驚極了,一段時間不見,他的覺悟有這麼高了?!
上回他還跟鍾離珺說,小白龍肯定撐不了多久,因他認為當白龍馬要更慘些,還特意跟山上的劍修們打招呼,讓他們多關照小白龍呢!
那些劍修,多把高長鬆當作是嶽父,如無他的資助,哪來的酒,哪來的錢,哪能裝點老婆?一個個將他的話當作圭臬。
就有點……用力過猛。
高長鬆接著問:“怎麼說?”
三太子對老鄉很有傾訴欲,他說:“哎,你是不知道,我生性膽小怕事,哪怕是綠雲罩頂,都不敢報複,反倒是逃到這東洲來。”
燒明珠的事,給他避重就輕了,小白龍也真不當這是事兒。
讓妖怪重視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一套,真太難了。
高長鬆聽他如此輕描淡寫地講述,愣住了:“哦、哦……”
他心中大驚,想三太子是經曆了什麼,如此難以啟齒的經曆,竟就說出來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殷切囑托下,淩霄派的師兄弟姐妹們,輪番轟炸三太子。
當小白龍想要下山時,給他做思想工作,或者簡單粗暴的“師弟,來練劍”通過將龍打至暈厥而延長他在山上的時間。
平日裏沒事就“師弟,你有何煩心事嗎”,強行拉他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