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果然,西行路漫漫,沒有好的身板是不行的。”
“那是,倘若年老體衰,力不能舉禪杖,如何麵對道路上的匪類、妖魔呢?”
得道高僧中柔弱的總是多於一身腱子肉的,人往往有偏見,認為頭腦與肌肉不可共存。
武僧出門化緣,總不如那些身材纖長的俊秀和尚,後者更加惹人憐愛。
前者,也就是差點被山匪打劫時才有用!
他們初見陳玄奘,無不被他佛子似的俊秀麵容所吸引。
可像這樣的人,卻行動如風,一舉一動都十分利落,見多識廣的武僧眯起眼睛,終於發現他被海青覆蓋的薄薄肌理。
瘦卻充滿力量!
*
陳玄奘站在梅花樁上,用揮動少林棍的方式肆意揮動禪杖,它的重量遠超少林棍,可在玄奘法師的手中,卻像是他手腳的延續,指哪打哪。
但你看向他的手臂,看那凸起的、暴露的青筋,又知這不僅僅是天賦異稟,還有他後天的汗水與努力。
每看他紮實地揮動禪杖,武僧們就爆發出一聲“好”,在懂行人看來,這實在是太熱血沸騰了!
於是他們也不拘泥於隻看著,該上樁的上樁,該紮馬步的紮馬步,該練托舉的托舉。
場上氣氛為之一變。
兩個時辰後,陳玄奘下樁,此時已月上柳梢頭,跟他一起練功的武僧有的撐不住早早結束了,有的堅持到現在。
玄奘的海青常服被汗水打濕。
此時天並不是很熱,尤其在太陽落山後,夜晚的風裹挾著冷意,吹在人身上,本是很冷的,足以把汗吹幹。
可玄奘身上實在是太熱氣騰騰了,這是他由內而外散發出的熱,如果讓體修來看,定將他視為同道中人。
好在陳玄奘隨身攜帶海青服,作替換之用。此外他有種親和力,能讓所有武僧跟他打成一片,這些人都會很願意給他一件衣服。
玄奘又精通針線,可以將任何衣服改造得大小適宜。
練功結束後,僧人們一同去附近的小河邊打滾。
他們都不需要熱水洗澡。
玄奘在人群中,一點也不扭捏,他向人借了一隻水盆,用清冽的河水洗滌自己的身體。
這一番相處後,他與僧人們的關係就很近了。
於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
“法師您啟程路過河州,還需慎重再慎重啊。”
聽見這句話,陳玄奘不得不重視,他道:“這又從何說起?”
說話的武僧皮膚黝黑,比起常年在寺廟內學經的白淨僧人,他更像是風裏來雨裏去的,對玄奘說:“我前些日子從河州來,聽說一怪事。”
“河州城外有一不知名的山嶺,山也不是很高,又無甚特異之處,當地人並未給它取名。”
“因這座山內草木不豐,野獸不多,也沒有獵戶在山上居住,是座無人的荒山。”
“隻偶爾有商隊路過。”
聽到這,玄奘已完全懂了,他這些年走南闖北,渡化過不少妖怪,已積累豐富的經驗。
連妖怪落草的地點,吃人的套路都有所了解。
果然,那僧人說:“這地怕是有妖怪的,隻可惜我去探查幾番,並未尋到蹤跡。”
陳玄奘暗自點頭:這還是個會躲閃、懂謀略的妖怪。
這樣的妖怪有些特點,一是相對狡猾,二是不夠強。
可無論多不強,他吃個把人還是沒問題的,對這樣的妖怪,陳玄奘一般懶得渡化。
他有怒目金剛之相,佛雖說眾生平等,可吃了人的妖怪與不吃人的妖怪,那應不算太平等。
他點點頭道:“我已知曉,經過此地定加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