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2 / 3)

韓飛鷺現在關心的不是寧雪兒狠毒的心機,而是那幾張在寧雪兒家裏找到的照片:“你的體檢結果出來了嗎?”

周頌懷疑遲辰光也患有Brugada綜合征,那麼極有可能會遺傳給他。所以他去做了全身體檢,昨天剛拿到體檢結果,“出來了,沒有檢查出那種病。”

韓飛鷺鬆了口氣,道:“那就不用操心了,遲辰光參加病友會也不一定就是病友,他可能是陪寧鈺去的。再說了,就算他真有這種病,也不會百分百遺傳給後代,這病的遺傳概率雖然高,但不是絕對性遺傳。”

周頌:“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韓飛鷺:“前幾天找醫生問過。”

周頌靠在車門上往外看,無可奈何道:“遲辰光已經死了,總不能把他的屍骨挖出來問個明白,現在隻能不去想。”

韓飛鷺:“睡一會兒吧,到了我叫你。”

周頌閉上眼,在微微晃動的車廂裏很快就睡著了,被韓飛鷺叫醒時,發現車已經停在別墅大門外。他們來到了遲辰光的舊別墅,周頌這次回來,是想與過去徹底道別。他下車走到大門前,門上掛著鎖,院裏的雪地腳印雜亂,是前兩天韓飛鷺叫來裝鎖的人留下的。

韓飛鷺把一串鑰匙遞給周頌,問:“我陪你進去?”

周頌看了看那棟屋頂覆滿白雪的小樓,道:“我自己進去。”

韓飛鷺:“正好車沒油了,我剛看到路口有加油站,我去加油,有事給我打電話。”

周頌點點頭,韓飛鷺調轉車頭開車走了。他用鑰匙打開大門走進院裏,房門也重新裝了新鎖,他解開鎖,推開門,走進昏沉冰冷的一樓客廳。這座房子還是他上次來時看過的樣子,窗戶都拉著厚重的窗簾,陽光一絲也撒不進來,牆壁和地板被燒得焦黑,地板踩上去吱呀作響,好像隨時會塌陷。

他環顧一周,周圍的一切和他夢境裏的畫麵一一對照,他甚至能找到那張周晗常坐的貴妃椅,隻是已經被燒毀,布料變得漆黑,露出肮髒的棉絮。他從大衣內側口袋裏拿出一隻扁長的木盒,走到客廳茶幾前想把木盒放上去。但是他剛彎下腰,突然聽到樓梯上細微的響動,他循聲看去,霎時愣住;一隻綠色的螞蚱從沿著台階蹦了下來,現在是深冬,怎麼可能會有螞蚱?

他心髒狂跳,渾身戰栗,定睛細看,才發現那不是螞蚱,而是一隻綠色的彈力球。彈力球滾下樓梯,停在他不遠處。他走過去看了看髒兮兮的彈力球,然後抬頭望向樓梯,樓梯陰暗無光,似乎通向一片虛無的黑暗。他猶豫再三,還是踏上台階緩緩走了上去。二樓的窗戶都被封死,他憑著直覺往東走,走到自己以前住的臥室門前,發現房門虛掩,裏麵有朦朧的光露出來。他推開門,臥室裏光線昏沉朦朧,陽光透過綠色的窗簾灑進來絲絲縷縷,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就在那昏昏沉沉的光線中,他看到一個人背對著他站在窗前,留著長發,穿著西裝和大衣,背影清瘦挺拔。

周頌走進房間,問:“你是誰?”

那人緩緩回頭,露出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向他微笑:“不認得我了嗎?”

周頌懷疑自己在做夢,如果世界上有人和他長得一模一樣,隻能是周晨。也就是說,此時此刻出現在他麵前的人是他找了許久的周晨。

房間中央擺著了一張桌子,兩張椅子。周晨緩步走去,拉開椅子坐下,指了指對麵的椅子,道:“坐吧,我等你很久了。”

周頌走過去,坐下,借著昏沉的光線看著他的臉,道:“竟然真的是你。”

周晨的一行一動一語一笑都像極了他,像是在他麵前擺了張鏡子,他與鏡子裏的人自說自話。周晨道:“你很清楚我遲早會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