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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方恒看著寧持之迅速離開的背影,又看看蒙弄,問:
“發生了什麼?”
蒙弄搖頭不語,心裏悶悶的。
這是蒙弄第一次來寧家過年。
寧家父母非常高興,親自替蒙弄布菜,把他麵前的餐盤堆得滿滿當當。
蒙弄沒辦法拒絕,臉都紅了。他飯量一般,擔心自己吃不下。
扭過頭看寧持之,但這人正在喝白酒,沒看蒙弄。
“如果能一直一起過年就好了,”寧媽媽說,“蒙弄,你幹脆留下了給我當兒子吧。”
蒙弄正在喝湯,聞言嗆了一下。
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又去看寧持之。
寧持之還在喝酒,垂著眼簾,卻仿佛感受到了蒙弄的眼神,道:
“媽,夠了,別再這麼說。蒙弄會不自在。”
“那你替我照顧蒙弄,”寧媽媽醒悟,收斂情緒,又埋怨寧持之:“好端端的,怎麼喝起酒來,下午還要見客人啊。”
寧持之沒說話,靜靜端起杯子。
酒杯裏裝的是高度烈酒,寧持之喝得很慢,但是眼睛漸漸紅了。
在寧持之喝到第三杯酒時,蒙弄覺得不能再讓他繼續喝下去。他記得寧持之酒量不好,而且寧持之根本沒吃什麼東西,喝這麼多酒胃受不了。
“蒙弄。”
蒙弄剛要說話,就聽到有人喊他名字。
他回過頭,看見方恒正對自己揮手。
“hello,你在聽我講話嗎?”
“呃,不好意思。”蒙弄道歉,“我沒聽見,你剛剛說什麼了?”
“我說,一會兒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看紀錄片——”
方恒湊到蒙弄耳邊,嘀嘀咕咕。
他提到自己最近聽說的一部很棒的紀錄片,內容與音樂創作有關,裏麵呈現數張世界領域的大師級別的手稿原件,非常珍貴。其中有一張手稿,是工作人員持續聯係大師後人五年之久,對方才同意在節目中展示的。
蒙弄聽得入神,很感興趣,追問方恒這部紀錄片是什麼名字。
“名字記不得了。這部紀錄片比較小眾,國內沒有引進,是朋友幫我下載的。”
方恒壓低聲問:“還是說你想和寧持之一起看?我可以把硬盤借給你。”
“……”
蒙弄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
他忘不了與寧持之一起看綜藝時,那種輕鬆、愉悅的氣氛。
兩人非常默契,笑點一致,興趣契合,談論的角度也比較深。
這是與方恒一起時沒有的體驗。以前方恒是蒙弄樂隊的鼓手,因為天賦有限,經常把蒙弄氣得半死;對樂理方恒更是十有九竅,一竅不通,所以蒙弄拒絕與方恒一起看紀錄片,想想都難受。
不得不說當初寧持之評價方恒是音樂白癡還是有點道理的……
蒙弄默默地想。
就在這時,一旁的寧持之忽然站起身。
“我出去一下。”他低聲說著,臉色蒼白。
“表哥,你去哪裏?”
“不用你管。”寧持之聲音很輕,緊緊皺著眉,一副不舒服的樣子。
不顧家人阻止,寧持之離開餐廳,隻聽見大門打開後又關上的聲音。
蒙弄皺眉,握著筷子。
心想寧持之也不穿外套,這種天氣,他不冷嗎?
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有點想跟上去問問。蒙弄轉過頭,去看門的位置,忽然發現方恒正用探究的眼神望向自己。
“怎麼這樣看著我?”
“因為很有趣啊。”方恒笑道。
“……什麼意思。”
“我想起一件事。”方恒道,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講,行為是心理的映射。特殊性別人群占社會人口的極少一部分,他們的一些行為,比如標記,讓大眾難以理解,所以經常引起他人的誤會。但如果從心理分析的角度就能明白了,正是因為Alpha與omega在特殊情況下會產生無法控製的強占有欲,所以才會有標記行為啊。那麼反過來想,究竟是什麼情況下,特殊性別人群會忍耐、對抗自己的本能,又以什麼為忍耐的極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