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弄知道的不多,隻是隱約猜到什麼。
孫卓說:“是我把照片給了媒體,你問為什麼?當然是因為我恨你。”
“……”
“明明我和你一樣有實力,而且我比你更努力。但是樂隊主唱是你,招牌是你,歌迷更喜歡的是你,”孫卓吼道,“就因為你是alpha,因為你長得好看,這太不公平了!”
蒙弄呼吸急促了,冷冷地看著孫卓。
孫卓:“你知道嗎,唱片公司的人都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隻喊我‘蒙弄的貝斯’。憑什麼,我的能力也不輸你。所有人都不喜歡我,所以我隻能對自己更好。戴老板說隻要我把這些照片散播出去,就請我去其他樂隊做主唱,還會投資,給樂隊出專輯。”
“可是……我真的沒想到你會這樣,”孫卓帶著哭腔說,“如果我知道你傷成這樣,我……”
他說不下去了,隻是用憐憫的眼神看向蒙弄。
蒙弄緊咬牙關,嘴裏都嚐出血腥味。
抬起勉強能動的手指,顫唞地指著門口,示意他滾。
那是蒙弄最好的朋友,被他視位親人般的存在。
卻在蒙弄最需要他的時候,毫不留情地刺了蒙弄一刀。
孫卓說恨蒙弄,說不公平,問憑什麼,蒙弄都能保持冷靜。
可唯獨受不了孫卓用憐憫的眼神看自己。
年輕的蒙弄自尊心很強,他是非常敏[gǎn]的,被孫卓這樣的人憐憫,蒙弄全然崩潰了。
等孫卓走後,蒙弄身上的監控儀器發出刺耳的警告聲,他的心跳和血壓瞬間達到峰值,尖銳的警報聲讓蒙弄狂躁不已,他試圖坐起身,但怎麼也坐不起來,蒙弄把身上的管子拔掉,太痛苦了,喉嚨裏擠出沙啞破碎的呐喊。
像是野獸一樣的嘶吼哭喊聲。
過了好久蒙弄才意識到這是自己發出的聲音。
郝英才醫生衝了進來,她壓著蒙弄的肩膀,焦急地說著什麼,蒙弄一個字也沒聽見。
他隻是不顧一切的大喊著。
蒙弄肺部受傷,本來就需要靜養,說話都不被醫生允許,現在蒙弄這般不要命的嘶吼,讓原本就沒有愈合的傷口雪上加霜。
肺部的阻塞感讓蒙弄停了下來,隻聽他“哇”的一聲,嘔出一大口血來,把郝英才身上的白大褂都染紅了。
簡直像是地獄一樣。
“鎮定劑,鎮定劑!”郝英才大吼,從同事手裏接過針劑,對著蒙弄身上用力紮下去。
她滿身冷汗,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控製住這狂躁的alpha,他恐怕會死。
“這是怎麼了?”趕來病房的方恒嚇了一跳。
“應該是見到孫卓那小子受到刺激,我都說了不讓他來!”
方恒臉色遽變。
“把寧持之帶過來。”郝英才轉過頭,對方恒說,“快。”
“寧持之被蒙弄喂了一片alpha的抑製劑,現在情況很不好,還在接受治療。”
“沒事,他們兩個是‘靈魂伴侶’啊,彼此就是對方最好的‘藥’。”
方恒看向蒙弄。
蒙弄的臉上和身上都是血,好似馬上就要撐不住一般。方恒心裏十分愧疚,如果不是他告訴孫卓病房號,也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我不知道會這樣。”
在蒙弄失去意識前,最後看到的,就是方恒哭泣的臉。
因為擔心蒙弄應激嚴重,病房裏的燈都關了,藥物作用下,蒙弄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整個人仿佛被泡在深海中,一片漆黑,孤獨一人。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輕輕摟住蒙弄的腦袋,柔軟地親吻他的額頭。
蒙弄想掙紮的,但通過對方的肢體語言,蒙弄感受到了對方強烈的愛意,像是把蒙弄視為這世界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