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是一麵水鏡, 鏡中少女粉黛朱顏, 妝容雍貴典雅,身上也是繁複華美的皇後冠服,兩旁的宮女正把璀璨鳳冠戴在她頭上。▒▒
虞歲歲被重得當頭一懵, 更加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這都是啥呀,暴君出征, 哦, 準確來說是神女出征但是沒打贏,水雲疆被征為屬地, 皇帝都沒了, 哪裏來的封後典禮?
也就隻能在這個幻境裏了。
她再仔細想了一下, 會不會是這個幻境的陣眼一見到師尊提前殺過去,就從她這裏下手, 把她困起來好威脅師尊?
確實有這個可能,那她就得自力更生了。
虞歲歲默默召出了揉雲碎, 掩在華服重疊的裙裳下麵。
“謹遵禮製, 請皇後升輿——”門外禮官莊嚴地道。
宮女就上前來想要扶起她去坐上門外早已準備好的轎輦。
虞歲歲起身的時候, 手中長劍向前一揮,劍光清凜,帶著應縱歌傳給她的霜天劍意。
殿中寒氣乍起,冰晶凝結發出清脆聲響,紅綢翻飛如被寒風摧落的殘花。
兩側的宮女都被這陣霜寒劍氣給震開了,她們的身影旋即化為灰燼消散。
虞歲歲摘了頭上重如幾塊板磚的鳳冠,一劍劈在殿門上,沒什麼技巧全是感情,但揉雲碎自帶劍尊的劍意,直接把兩扇殿門給幹碎了,冰霜從裏而外地爆開。
這很暴力美學。
出乎她意料的是,門外是一座雪中的庭院,夜幕柔藍,遍地積雪晶瑩,靜謐潔白。
沒有什麼皇後轎輦,也不是什麼日升之時,亦不見封後的隆重儀仗。
飛雪簌簌而下,庭院中有人長身玉立,伸手接了幾片從高天落下的雪,而後回眸對她輕聲說:“歲歲,為師猜你不喜繁瑣諸禮,所以我們直接略過前麵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師尊?”虞歲歲還緊握著揉雲碎提防推開殿門後會遇到什麼妖魔鬼怪,沒想到卻看見了應縱歌。
他還是一身白衣,幾乎要與遍地冰雪融為一體。
她收起手中長劍,有些疑惑地問:“師尊,你把這個幻境的陣眼怎麼了?為什麼我們好像還是沒有出去——”
“噓——”應縱歌伸出一指抵唇,打斷了她的話,他向她走來,黑底雲紋靴踩在積雪上發出細細的碎裂聲,“今晚我們不要談論這些好不好?”
啊?不談這些,那談什麼?
虞歲歲疑惑,但應縱歌已經走到她身前,伸手輕輕撫去她鬢邊幾瓣落雪,聲音也輕緩柔和:“皇天後□□鑒此禮,結發同心,永不相離。”
?
虞歲歲緩慢地眨了眨眼睫。
師尊在說什麼?這些應該是在封後典禮上才要說的吧。這個幻境的陣眼已經被他們逼出來了,那他們為什麼還要繼續在這裏扮演什麼暴君和妖妃啊。
她滿腔疑問正想要問出口,一抬眸就望進了應縱歌那雙冰消雪融的桃花眼,瀲灩含情,像蒙著一層水霧,叫她看不真切。
除了在夢裏,師尊的眼神…什麼時候這麼,呃,溫柔似水?
虞歲歲定定地看著,細看才發現他的眼神帶著幾分朦朧的茫然,有些異常。
而應縱歌卻牽起了她的手,眼尾微彎著說:“禮成,我們入寢殿可好?”
“師尊…”虞歲歲還是疑惑不解,師尊看著她的眼神含情帶意到有些陌生,但從他掌心傳來的溫暖又是那麼真是而熟悉。
“嗯?”他伸手輕柔她發心,把她因為潦草摘下鳳冠而淩亂的發絲細致地理好,聲音比這場細雪還要輕,“歲歲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