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下去找,便見趙璴已經拿起旁側桌上的杯盞,遞了一杯在他手中。
“那就先以茶代酒。想必天地神明,也看得見我們。”隻見趙璴笑道。
方臨淵在他明亮柔軟的笑容之下,端著杯盞,舉在了二人麵前。
趙璴單手執杯,手腕輕輕勾纏過了他的。
杯中波光微漾之下,他與趙璴對視著,片刻,他聽見趙璴緩緩說道。∴思∴兔∴在∴線∴閱∴讀∴
“方臨淵,若無你,既無眼下的盛世,也無現在的趙璴。”
隻聽他笑,嗓音低而纏綿。
“我如何能不愛你。”
杯中的清波映進了他二人的眼中。
方臨淵輕聲答他。
“我也愛你。”他說。“從很久之前。”
“從什麼時候?”隻聽趙璴問。
是什麼時候呢?
是他第一眼看見趙璴雪中折梅的那一瞬間,還是寒光乍現的狐鬼逐漸露出的溫熱與柔軟,亦或是那刻於骨血中的,從未改變過的堅韌和皎潔。
太多的時刻了,方臨淵一時講不出,究竟是哪一刻。
他還沒答,卻見趙璴看著他,已經笑了。
“好了,不必答我,我從你眼睛裏已經看見了。”趙璴說。
“我知你愛我,亦如我愛你。”
第119章 番外一
正月廿五, 鴻佑帝退位為太上皇,皇五女即位,改國號為景平。
新帝登基, 大赦天下, 並於春闈之前召開恩科。
恩科由新任吏部尚書元鴻朗主持, 另由兵部職方司侍郎方臨淵主持武試。
三月初,四海回春, 恩科放榜。
國子監的將學也在這日掛起了牌來。
那位近日春風得意的兵部侍郎上書陛下,說曆年武舉勞師動眾、耗費頗多,曆屆登科的武舉卻大多無法入朝效命。
陛下深以為然, 卻說武舉課目皆為拳腳刀兵功夫, 即便登科中舉, 所擢拔的也非將帥之才。
於是, 兵部侍郎奏請陛下,在此後的武試課目中增加兵法一則,並於國子監中設立將學, 對新科進士加以培養,再作擢選。
陛下欣然應允。
這位兵部侍郎是何許人物?說起他,便是市井孩童都能說得頭頭是道。
去年北拒突厥, 奪回隴西的是他,年初聖蓮教肆虐, 活捉首領的是他。充兗二州饑荒肆虐,懲治貪官汙吏、剿匪平亂的是他, 此後新皇登基, 為女皇之夫的, 也是他。
世間哪還有如此傳奇的人物?
至於與太上皇相關的那些事……
眾人明麵上絕口不提, 但太上皇還沒仙逝, 人人私底下就都要罵他一句昏君了。
哪有高坐龍椅的萬歲爺,揮刀向著平民百姓砍下來的道理?更遑論那位傳奇卻忠直的方將軍,險些因他的猜忌而死在深宮。
平民百姓口中的,更多的自然是公理道義。而朝中的大人們,則對宮裏的風向了若指掌。
這位皇夫,可是比那位鐵腕冷心的女皇陛下更不能招惹的存在。
以至於那位兵部侍郎眾星捧月,非但將學一科筵請了七八位退隱的良將來做先生,揭牌那日,更是萬人空巷,熱鬧非凡。
光是來幫他剪彩綢的,就有兵部吏部二位尚書。
兩人都是近來朝中炙手可熱的新貴。那位皇上跟前的紅人、吏部尚書元鴻朗大人暫且不提,兵部尚書李扶非但自己是最早一批拱立新皇的大臣,他那位原本不成器的、在京中稱得上紈絝之首的公子李承安,眼下都成了堂堂十六衛將軍。
更別提朝中各位大人、東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