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給你任何想要的東西,隻要你救他。”

陸雪擁剛從那本書中脫離神智,便聽見齊長明為愛犧牲的豪言壯語,隻覺得好笑。

心頭血被強行取出的痛苦,從來不是雲淡風輕一句話就能描述的事。

更何況他本就病痛纏身,這樣無異於雪上加霜。

好像頂著丞相之子的名頭,他自出生起所承受的病痛便可以抵消似的。

以前為何他就傻得看不清這些人冷血自私的真麵目呢。

“可以給我任何想要的東西?”陸雪擁抬眸,麵無表情確認道。

齊長明點頭:“是。”實則他不以為然,畢竟陸雪擁養尊處優長大什麼沒見過?

“那就把你的命留下吧。”

陸雪擁掌中長劍翻轉,一劍捅穿齊長明的胸膛。

他的劍出得太快,齊長明甚至來不及露出驚愕的神情,就這樣斷了氣。

“公,公子……”驚鵲驟然目睹這一切,有點無法將現在麵不改色殺人的白衣少年與自己向來心懷慈悲的主子聯係成同一人。

陸雪擁從懷中摸出手帕,漫不經心擦拭掉不慎濺到臉上的血跡。

他的目光掃過院中聞見動靜前來查看的下人,淡聲道:“他自願用命換一滴心頭血,我不過是成全他罷了。”

齊長明的父親本是丞相府的家奴,後來被陸丞相賞識,才脫了奴籍做了東宮客卿,再加上齊長明氣質斐然受陸家長輩喜愛,這才得以和陸雪擁一起讀書長大。

可惜長大後,有人便忘了本。

殺他,陸雪擁有恃無恐,全看心情。

陸雪擁作為丞相嫡子,生母乃當朝郡主,姑姑是當朝皇後,往日他謹小慎微不過是怕鋒芒太盛給陸家惹來麻煩,卻不代表他不敢。

整座京城,該是沒有人比他更有資本無法無天。

“可是公子的心頭血,也是他一個不知天高的家奴配換的?!”驚鵲很快緩過神,開始為自家公子打抱不平。

陸雪擁扭頭看他,冷淡的眉眼柔和了幾分。

原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看不清的隻有他自己。

他抬手抽出頭上的玉簪遞給驚鵲,“去後院找隻除夕出生的雞,取了心頭血給江上柳送去便是。他不是秉持著眾生平等的善心麼,那麼是人是雞想來也無甚區別。”

驚鵲接過玉簪,隻當是公子終於醒悟,欣喜地應承下來。

陸雪擁垂眼瞥了眼地上死不瞑目的屍體,眉間浮起厭惡,“處理幹淨。”

他說完抬腳跨過門檻朝外走去。

正是暖意融融三月春,陽光傾瀉而下照在陸雪擁雪白的衣袍上,如有光陰浮動,春色都淪為陪襯。

他身姿頎長,微風拂過衣袍下擺,滿身意氣風流讓在場無數相府奴仆看紅了臉。

陸雪擁盯著庭院中的桃花看了半晌,突然想起,今天是會試放榜的日子。

前世的他,因為取了心頭血,臥病在床,即便中了會元強撐著去了殿試,中途暈倒隻留下半張未寫完的考卷。

僅憑著半張考卷就被陛下欽點為探花郎,嫉妒者有之,不屑者有之。

但更多的,是拿他和狀元江上柳作比較。

比如江上柳身世淒慘寒窗苦讀數年才有今日揚眉吐氣之日,而他陸雪擁卻憑借著丞相之子,皇後外甥的身份,破例讓陛下無視科舉製度欽點他為名不副實的探花郎。

甚至後來江上柳受封六品翰林院修撰,立馬搬出相府自立門戶,都被人認為是陸雪擁心胸狹窄被強壓一頭不服氣,將江上柳趕出了相府。

卻無人知曉,江上柳在京城的宅院都是他置辦的,院中每一處亭台樓閣無一不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