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飲冰。

顧飲冰:“我……”

剛欲開口,就被一旁的應不識笑著打斷,“也是奇怪了,你自詡為陸雪擁的知己,怎麼也會說出這樣的話?。”

顧飲冰冷笑:“你豈知此人性情如何,為人又如何,貿然接入陸府,未必有朝一日不會成為隱患。”

應不識懶洋洋道:“管他是好是壞,反正還有本王擔著,定不會讓他禍害了陸雪擁便是了。最重要的,難道不是陸雪擁樂得如此麼?他既然想這樣,你我防著也就是了,何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加以阻撓?”

顧飲冰絲毫不讓:“防得了君子防不了小人,問心無愧堅守原則固然重要,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雪擁的安危難道就不重要了麼?”

應不識:“我實在很好奇陸雪擁為何會將你當做知己,憑借你那矯情的幾句詩麼?”

顧飲冰正欲回擊,恰逢驚鵲領著府醫趕來,陸雪擁終是忍無可忍,冷聲打斷兩人的爭執。

“要吵出去吵,不要打攪先生診脈。”

顧飲冰霎時閉上了嘴,應不識卻是委屈極了,不依不饒道:“陸雪擁,我可是一直站在你這邊的,怎的連我也一起凶?”

陸雪擁掀起眼皮,淡淡掃向他。

男人眨了眨眼,識趣地沉默下來。

幾息後,府醫收回手,歎道:“還好公子救人及時,若是在晚上片刻,怕是神仙也救不回來。不僅外傷傷及根骨,五髒六腑亦有不同程度的破碎,怕是養好了也未必能醒來,這身打扮瞧著像是今年秋闈的考生,能不能在秋闈之前醒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調養內傷與外傷的藥老夫會每日配好,但年紀大了有時難免忘事,還請驚鵲小哥一日三次提前來藥堂拿藥。”

陸雪擁頷首:“勞煩。驚鵲,送先生出去,順便讓別枝閑著無事不要再去挖樹,來這裏照顧這位少年。”

“哦,好,不過別枝今日清晨被大小姐叫去海棠苑給幾位閨閣小姐抓蝴蝶,怕是要晚些才能過來。”

陸雪擁有些無奈。

如今已是深秋,哪來的蝴蝶?

阿姐向來閑不住,尤其因為上次夜不歸宿被父親發現設了禁足後,更是三天兩頭地人來府裏玩。

那些小姐不是沒把主意打到陸雪擁身上,但陸驚春跟藏寶貝似的護得緊,瞧不到正主,聽雪苑的幾位貼身侍從便被.輪流騙過去,試圖從他們嘴裏套取情報。

昨日是驚鵲,今日便是別枝。

對於那些姑娘,陸雪擁既無法冷下臉色,也做不到直言不諱去拒絕。

畢竟阿娘從小教他,這個時代女子本就不被重視,故而對待女孩子更該溫柔,更該禮數周全。

“那便讓王管家隨意撥一個小廝過來,待人醒了告知我。”

“好嘞公子。”

陸雪擁走出客房,瞥了眼身後兩個始終跟著自己的尾巴,“二位還有什麼事?”

“我聽聞這人是你從宣王手下救下的。”應不識道,“我這位二皇兄性子向來睚眥必報,折騰人的法子不少,他若是找你麻煩務必要告知我。”

陸雪擁淡淡道:“比你還多麼?”

世人無法從舉止神態分辨雙生子,便是因為這二人實在半斤八兩,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唯一的差別怕也隻是陛下的恩寵偏駁太甚。

應不識:“……”

見人沉默,陸雪擁又一本正經開口:“開個玩笑。”

“倒是沒想到,你竟也會取笑一詞了。”

應不識無奈地笑了笑,後麵的話還未接著說出來,一旁的顧飲冰突然開口:“畢竟和有趣的人朝夕相處呆久了,自然會多少受些感染。”

應不識眼中的笑褪去,唇角也垂了下來,看向顧飲冰的眸子泛著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