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他實在覺著這應我聞性情過於惡劣,一看就不會疼人,配不上他的阿姐。

陸驚春:“……”

罷了罷了,這小兩口,她不管了!

“我與李家姑娘約了去城東首飾鋪,不與你說了。”

陸驚春擺了擺手,熟悉地從別院的圍牆翻出相府,然後在城東街上一晃而過,轉身溜進了宣王府。

藥廬內,杜若正撐著下巴無精打采地給影一紮針,忽而聽見一聲她此生都不會錯認的聲音。

“嘖,這一針紮下去,影一怕是討不到夫人了呢。”

“我說姑奶奶,你下次給我紮的時候能不能認真點?”影一本是閉眼凝神聚氣,聞言睜開眼,果然瞧見杜若捏著針,耷拉著眼睛都要睡著了。

“現在是管針紮錯的問題嗎?有人闖進王府了!不想被應我聞那個瘋子逮著折騰就趕緊的!”杜若眼中閃過心虛,一巴掌拍在影一頭上。

兩人探尋的眼神朝外望去,卻見少女一襲鵝黃紗裙,唇邊掛著淺笑,腳步輕盈地走進來。

“哎呀,師妹,許久不見怎麼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高啊?”

身高,是杜若的逆鱗。

“要你管,本姑娘樂意!”杜若冷著臉道,“這裏可是宣王府,若是被應我聞知曉,他可不會對女人心慈手軟。”

影一在一旁小聲道:“你說什麼呢?這可是我們大姐,主子見了都要捧著的。”

他說著滿臉堆笑望向陸驚春,“陸小姐也記著以前的事吧?我們宣王府可是相府的親家,可不能因為殿下一時失了憶而生分呐。”

得罪了誰,也不能得罪小姑子。

他可是為主子的幸福操碎了心。

“若不是記得,誰會答應你把雪擁引到畫舫去?”陸驚春說道正事,麵色也嚴肅下來,“在北蠻到底發生了什麼?”

影一指了指一旁臭著臉的杜若,“這事還得問她。當時我們與北蠻軍都在觀望那北蠻王與陸公子,誰知下一瞬眼前閃過白光後,就沒了意識,再醒來就是這裏了。”

杜若冷哼一聲:“別想我會告訴你。”

“哦。”陸驚春笑了笑,“正好秋闈後又是秋狩,那位成王殿下早早就來請我們雪擁組隊,其實也不錯,反正這兩人長得都差不多性子也差不多,那應不識可比你們失了憶的殿下會疼人。”

杜若:“……”該死的應我聞,她究竟做了什麼孽!

她隻好憋著氣,將當日所見之事複述。

“說起這事,我倒是想問一問你,為何應不識會有你們南疆獨有的毒瘴,若不是有樓鶴的護身符擋下,你弟弟怕是真的要在北蠻當王後了!”杜若冷冷道。

陸驚春皺眉:“一年前應不識托我帶走江上柳時,順便問我要了幾顆存有瘴氣的藥丸,所以後來雪擁執意要去北蠻,我心有疑慮,便連夜將那枚護身符縫入了他的衣袖裏。”

便是再不信鬼神之人,對待不苦大師親手所寫的護身符,也會抱有三分敬意。

卻沒想到陰差陽錯竟救了陸雪擁。

“若不是陸雪擁是紫微星,怕是繡再多的護身符也沒用。”

陸驚春的眼神亦冷了下去。

藥廬內氣氛凝滯,影一站在一旁頭都大了。

他今天為何要因為舊傷複發來找杜若?好不容易今天輪到他休沐,怎麼就碰上這兩個姑奶奶?

這時,影九急匆匆地跑進來。

“不好了!主子往這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