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這一切都是齊長明罪有應得。
“有些人,便是多死一次,也是報應。”陸驚春無辜笑道,“雪擁,何必為了一個家奴傷心呢?”
陸雪擁從不知道,向來乖巧嬌俏的阿姐,竟也會有這樣冷漠的時候。
他不禁問:“齊長明可是得罪了阿姐?”
“若我就是恨不得他死呢?”
陸雪擁沉默良久,道:“若是阿姐恨他,大可讓我動手便是,不要髒了自己的手。”
他從未把自己當做君子,所謂君子之道不過是他用來修身養性的工具。
他不相信阿姐會無緣無故恨一個人,阿姐不會有錯的。
大不了一切罪責由他承擔。
“能死在你手上倒是便宜了他,宣王倒是做了一件好事。”陸驚春道。
陸雪擁像是明白了什麼,了然:“所以阿姐故意讓我上了應我聞的船,還特意準備禮物就是為了感激他替你除了齊長明?”
旁人皆以為他與齊長明青梅竹馬情分自然深厚,可自齊大人脫離了家奴身份開門立府歸順太子之後,他們的關係已然隨著陣營疏遠。
就算情分仍在,陸雪擁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冷漠。
因為在他得知齊長明死後,內心不曾有半分哀慟。
“好啦,這些事不用放心上,秋闈在即,何必管這些有的沒的?”陸驚唇正說著,驚鵲匆匆跑了進來。
“公子,那位被您救下的書生已經醒了。”
陸驚春眸光微閃,“醒了?那我順道和你一起去看看。”
陸雪擁頷首。
二人走進庭院,便瞧見那身材瘦削的少年在仆從的攙扶下走出房門,眉眼清秀,麵色依舊蒼白。
少年抬眼望進一雙冷淡的琥珀色眼眸,驟然失神。
琥珀色,本就是溫暖柔和的顏色啊。
在原地呆立片刻後,他走到陸雪擁麵前深深鞠了一躬。
“在下江上柳,陸公子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此生甘願為公子效犬馬之勞。”
寒門之人能有如此風骨氣度,屬實難得。
陸雪擁麵色稍緩,“不過舉手之勞,不必掛懷。敢問江公子可是今年秋闈的考生?”
“正是。”
陸驚春驚訝道:“那就奇怪了,既是考生,為何不好好的在家裏溫習,怎地就得罪了宣王?”
江上柳望向她的眼睛裏閃過無奈。
“宣王府的下人瞞著宣王將貧民窟的孩子充作奴仆好從中撈一筆油水,而我那日恰巧撞見了那幾個下人的密謀,便被誣告惹怒了殿下,方才有了這無妄之災。”
江上柳瞥見陸雪擁冷下的臉色,又不動聲色補充一句:“不過宣王殿下也是被蒙在鼓裏,想來若是知道真相定也不會隨意傷害無辜之人的性命。”
“你剛醒,身子尚未痊愈,若有什麼需要盡管和管家說。”陸雪擁淡淡道,“願秋闈後,還能與閣下在殿試上相見。”
江上柳笑了笑,眉眼溫軟,“日後若能與陸公子共事,是在下的榮幸,隻是能得公子相救已是萬幸,如何還能繼續勞煩相府?君子當自立自強,上柳就此告別了,來日放榜再見。”
陸雪擁向來不與人過多客套,亦不會強人所難,便不再多言,隻讓驚鵲送他出府。
他若有所思道:“總覺得阿姐與身邊的人都對宣王殿下格外寬容。”
陸驚春無辜眨眼:“有麼?雪擁竟不知麼?若是一個人還能說是巧合,若是周圍的人都這樣,隻能說明那位宣王殿下可能並不像傳聞中所說的人嫌狗憎。”
陸雪擁淡聲道:“但相府如今與成王是一體,還是避嫌為好,阿姐便是對宣王殿下有所好感也還請慎重,我昨日去宣王府走一遭,那位殿下整日花天酒地,就連守衛王府的暗衛侍從也懈怠,阿姐若是嫁過去怕是有操不完心。”§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