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結束,陸雪擁撕下自己一片幹淨的衣角為他包紮完,終於鬆了口氣。

他非醫者,卻也知道應我聞的情況並不好,能不能從生死關頭裏醒來,全靠天意。

天公不作美,淅淅瀝瀝的秋雨從天而降,嘈雜的雨聲裏,他聽見了無數的腳步聲。

不似禁衛軍那般沉重,來的不是救兵,而是追兵。

陸雪擁瞥了眼意識昏沉的男人,執起地上沾染血跡的劍,走了出去。

狹小的山洞外,刀劍之聲被淹沒於逐漸傾盆的大雨中。░思░兔░在░線░閱░讀░

鮮血混雜著泥水浸潤了白衣青年的衣擺,他的腳邊,堆滿了黑衣人的屍體。

陸雪擁踉蹌著用劍支撐住上身,蒼白的唇瓣被血漬暈染成殷紅。

他閉了閉眼,將屍體用枯草掩埋,轉身踏入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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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袍皆被架起放在火堆旁烘烤,陸雪擁赤摞著上身,正盯著掌中的信號彈沉思。

若是釋放信號,應昭自然也會知曉他們的藏身之處,禁衛軍與剩餘的殺手誰先來,怕是說不準。

他慎重考慮後,還是決定等應我聞醒來再尋出路。

而男人蘇醒的速度遠比他想的要快。

彼時他正將烤幹的衣裳取下,手臂剛穿過衣袖,甚至還未來得及將搭在臂彎的衣襟拉上,裸露的後背忽而貼上來一具熾熱的胸膛。

“陸小雪,我好想你。”

男人穿過他未來得及披上的內衫,粗糙的手掌徑直貼在他腰腹摩挲,濕熱的吻從後頸一路蔓延至那精致的蝴蝶骨。

陸雪擁感覺到某個抵在他尾椎骨處的東西,渾身汗毛倒豎,倏然轉身一巴掌將人打偏。

他將內衫穿好,冷聲道:“現在清醒了嗎?”

分明發瘋的是應我聞,可等男人轉過頭,他竟從那雙漆黑的眼睛裏看見了委屈。

實在莫名其妙。

肌膚相貼的觸♪感依舊未曾褪去,陸雪擁不動聲色離他遠了一些。

“待雨停了,便可出去與救援的軍隊回合了。”他淡淡道。

應昭若不想被旁人瞧出來,表麵功夫自然會做好,他與應我聞這麼久不曾回來,旁人自然會猜到是出事了。

“嗯。”應我聞低低地應了一聲,在角落裏給自己穿衣。

陸雪擁餘光瞥見,男人低頭時,像極了一頭失落可憐的獒犬。

隻是再可憐也與他沒有幹係。

應我聞穿完衣服,麵色的神情又恢複了以往的漫不經心。

可他總覺著,對方似乎有哪裏什麼不一樣了。

“你受傷了?”

陸雪擁順著他陰冷的目光落在衣襟處殘餘的血跡,那是方才在洞外應敵時內力耗盡引起反噬,從喉間嘔出的鮮血。

“小傷。”他淡淡道,躲開了男人伸來的手,並未瞧見應我聞眼中一閃而過的戾氣。

雨剛停,洞外隱隱傳來驚鵲焦急的呼喚聲。

陸雪擁尚未動身,一道高大的身影便匆匆忙忙從洞外闖入,不待他看清,便被對方抱了滿懷。

“雪擁,幸好你沒事。”

他還未開口,一旁的應我聞便冷笑一聲:“沒事?怎麼,隻要活著就是沒事嗎?”

應不識聞言鬆開他,目光落在他衣襟處的血跡上,麵色微沉。

“我們回去療傷。”

陸雪擁下意識轉頭去看應我聞,誰知男人也不知怎得竟還賭起了氣,扭頭避開了他的眼神。

“哼。”

“……”

幾乎是剛回到駐紮的營地,顧飲冰等人便急匆匆趕回來湊到他身旁噓寒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