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中羞澀的朱植天天跑到城外打獵,美其名曰射獵練武,還不如說躲清淨,生怕有人跑來找他要錢。在遼東數月,朱植的馬術可是練得不錯,現在在飛奔的馬上射中一隻奔跑的兔子都是濕濕碎啦,當然至少給他三箭的機會。
“梅花鹿,殿下,看!”一名侍衛小聲地提醒道。朱植順著他的手指望去,果然一群梅花鹿在遠處的樹林裏隱沒。在明朝時候黑山附近的山林裏,這樣的野生動物多得不得了,有好幾次朱植還聽見過虎叫呢。
朱植命令護衛繞成一個圈慢慢圍上去,把梅花鹿逐漸趕向自己方向。梅花鹿是世界上膽子最小的動物之一,一旦發現有危險,立刻就跑。果然一個侍衛不小心發出了聲響,一群梅花鹿立刻跑了起來。朱植一看如此,立刻催馬追了上去。一頭鹿可能暈了頭,竟然朝朱植這方向跑過來,正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朱植彎弓搭箭,隻見箭如流星,直插草叢。我靠,朱植倒吸一口冷氣,這麼大的目標居然都沒射中。追,他一夾馬肚追了過來,旁邊的侍衛們呼嘯著跟了過來。
“絕影”可不是蓋的,幾個箭步又拉近了兩者之間的距離,朱植再度彎弓搭箭,弓如滿月開,箭如流星射……“嗖”一箭正中梅花鹿。唉,不對,怎麼與此同時,從另外一個方向也射出一支箭,幾乎同時射中了梅花鹿!是哪個不長眼的侍衛!
正在朱植左顧右盼之時,林間轉出一匹黃馬,馬上坐著一名年輕騎士。隻見他戴著氈帽,帽簷下一雙烏黑的眼睛看著朱植滴溜溜轉,最令人吃驚的是,他居然一身女真人打扮。侍衛們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有沒有搞錯,怎麼讓女真人鑽到這裏來了,關鍵他手上還有一副弓箭!幾名侍衛呼啦就把朱植團團圍住,如臨大敵,就差沒把刀拔出來。
年輕騎士斜眼看了他們一下,也不答話,好象沒當他們存在。放好弓箭,飛身下馬,走到梅花鹿旁邊,看樣子想搬動。朱植見這個女真人沒有惡意,拍拍侍衛,讓開一條路,對騎士道:“嘿,那個誰,這鹿是我射中的,憑什麼你拿走啊。”
騎士聽他說話,扭頭橫眉冷眼地對著朱植:“¥!$%@&.#……”反正一句沒聽懂。
朱植感到很無奈,這個世界不怕打架,也不怕不講理,最怕就是無法溝通。就算雙方上陣撕殺,也該互相問候一下,你是哪來的?哦,我是哪哪哪來的。我刀下不斬無名之鬼,報上名來。我是誰誰誰。然後拉開架勢開打。
這九不搭八的誰受得了啊。在遼東地界看到一兩個女真人是經常的事,雖然女真人偶爾也會來劫掠,但也有不少女真人跑到漢人地界上種地,經商。所以侍衛們對這樣的遭遇也沒有多大的驚奇,隻是眼前這位女真人顯得不那麼好相與。
朱植突然想起新加入的一批侍衛裏,都是遼東的宿將,不知道有沒有人聽得懂女真話。趕緊找人去找遼東當地侍衛。一名侍衛從後麵打馬上來,道:“殿下,末將懂點女真話。”
朱植對他說:“去,問問他幹嗎搶本王的鹿。”
那侍衛搶前幾步道:“#¥.%—$&¥%……”
騎士剛把鹿抬到馬上放好,聽見有人說話,回頭怒視著朱植,道:“誰說這是他射的鹿。”聲音清脆,聽得再清楚不過了,不就是地道的遼東漢話嗎。
朱植差點從馬上摔了下來,我靠,我狂靠,你會說漢話還裝什麼大尾巴狼,朱植道:“既然你會說漢話那就好了,這鹿是我射中的,你看上麵還有一支箭,上麵刻著我的名字。”
騎士道:“是的,有一箭是你射的,可致命那箭是我射的。看見嗎?”說著拔出朱植射在後腿上那箭扔了過來。
朱植感到有些無可奈何,本來見這隻小鹿頭上剛長上了鹿茸,想弄點新鮮鹿茸回去給正在懷孕的老婆補補身子,隻是眼下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好吧,既然人家也射了一箭,堂堂一個親王跟女真人爭一牲口,算什麼話,道:“好吧,這鹿算是你射的,給了你吧。”說著撥轉馬頭,就要離開。
“什麼叫算是我射的,怎麼,你還不服嗎?”那騎士好象被朱植的話激怒了。
好了,好了,怕了你,朱植也不答話,正想離開。唉,不對啊,這裏到底是誰的地盤,哪裏輪到一個女真人跟自己發橫。朱植再度撥轉馬頭對那騎士道:“我不跟你計較也就罷了,你倒得理不讓人。”那幫侍衛知道朱植對人從來是客客氣氣的,所以剛才有怒也不敢言,此時見朱植發話了,大家一時間摩拳擦掌就想上去教訓這小女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