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騎士道:“是你的不和你爭,不是我的也不會伸手。但我們女真人絕不需要別人的禮讓,如果你覺得不服氣,咱們再比比,看誰先打到鹿。”
下麵那些侍衛哪裏有功夫跟他廢話,上去就搶抗在馬上的鹿。那騎士見此,嗆啷拔出馬背上的刀:“誰敢。”
朱植軍紀嚴明,一旦擾了民可是大罪。所以此時見一個女真人先出刀,侍衛們不怒反喜,乖乖,好怕啊,就怕你不先動手。“嗆啷……”拔刀聲響成一片,為首一個正是新補入侍衛營的遼東侍衛喝道:“呔,你個沒長眼的女真小子,想造反嗎?”說著一刀砍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叮”的一聲龍吟,從樹林裏飛出一支羽箭正中單刀。這一箭力量之大,竟將單刀磕偏。
侍衛們一怔,敢情還有幫手,還放箭啦,那班侍衛如臨大敵,紛紛彎弓搭箭對著來處。
“的,的,的”一陣清脆的馬蹄,一位彪型大漢一匹高頭大馬,從樹林裏弛出,口中大喊著不是那麼純熟的漢語:“哪個欺負我的阿嫩。”說話間已經衝到騎士與侍衛之間,一勒韁繩,馬躍起前蹄,幾名侍衛連忙後退。
朱植詢問著剛才當翻譯那名侍衛:“他什麼意思?”
那侍衛道:“沒聽清楚,說什麼別欺負他的妹妹,這裏誰是他妹妹。”朱植沒理他,這不是廢話嗎,那個戴氈帽的騎士居然是個女的?朱植盯著粘帽之下的臉仔細瞧,剛才離得遠一晃眼沒看清楚,此時倒是看清楚了,白裏透紅的臉蛋,分明就是一個女子。
朱植躍馬出來,喝止眾人:“幹嗎,幹嗎,手癢癢了,想動手是不?”侍衛們住了手,悄悄地將對方圍了起來。
那漢子道:“一群大男人欺負一個女子,難道這就是漢人的所為?”
朱植真是哭笑不得:“拜托,到底是誰欺負誰?我射中的鹿,她偏要搶,我都給她了,可還不甘休。你們女真人難道就這麼不講理?”
阿嫩差點臉都紅了,道:“不是,阿渾!是我射到的,你看啊,這脖子上的箭是我的。”說著把箭拔下來遞給那漢子。
漢子一看,臉色一寒道:“你們合夥欺負我阿嫩,是漢人不講理!”
那些侍衛們實在忍不住了,向朱植道:“殿下,您就下命令收拾這兩個女真吧。”漢子們顯然聽見了侍衛的話,臉色一寒,手已經摸到刀柄之上。
朱植正要說話,離遠了有人高喊:“誤會,誤會,千萬別動手。”話音未落,一陣馬蹄聲響起,一夥人從樹林後繞出,為首一個穿著漢人官服,後麵是十幾個女真人。突然見到這麼多女真人出現,小陳子下意識地縱馬上前,將朱植擋在身後。
為首的一名穿漢人官服的在朱植麵前滾鞍下馬:“千歲千千歲。殿下恕罪,屬下遼東都司經曆許誠。這些女真人皆乃化外之人不懂禮節,得罪了王爺還請饒恕。”這一搞,讓在場的人們都莫名其妙。朱植不認識此人,但他一個遼東官員和這些女真人又有什麼關聯?
正說著,女真人隊伍中一位長者打馬過來,在朱植麵前下馬,跪倒就拜,用標準的漢話說道:“遼王殿下,建州女真鈕祜祿氏族長古尼拜見殿下,那兩人是我的一對子女,不懂漢人規矩冒犯了王爺,請王爺饒恕。你們兩個逆子還不過來拜見王爺。”隻見他飽經風霜的臉上溝壑重重,一雙小眼睛炯炯有神。
那位叫阿嫩的女孩黑溜溜的眼睛充滿不服的神色:“他又沒說是王爺……”古尼已經粗暴地打斷了她:“畜生,住嘴,過來跪下。”那壯漢帶著妹妹下馬不服氣地挪到跟前,跪下見禮,一臉委屈。
朱植還不清楚怎麼回事,隻是禮節上的請眾人起來,壯漢和妹妹想起來,被古尼生生拉在地上。許誠起身後道:“殿下,這是一封鐵長史給您的公文。古尼族長願率本部投奔遼東都司,特率人前來投誠。鐵長史派我護送族長一行到廣寧見駕。”
原來是前來投誠的女真族人,朱植看著地上誠惶誠恐的古尼,也翻身下馬,快步上前將老人托起道:“快快起來,是本王沒把話說清楚,令郎及令愛才產生了誤會。”古尼起身,那兩人才跟著起來,黑眼睛在朱植身上,上上下下憤憤不平地打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