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根本之爭(4)(1 / 2)

熙熙攘攘的大壽終於過去了,各位藩王作鳥獸散,臨別之時免不了假惺惺地揮淚送別一番。朱植先後出席了蜀王朱椿和慶王朱枋的送行禮,在朝中這兩個王爺都是頗有賢名。朱椿性子比較平和慈祥,博綜典籍,容止都雅,朱元璋管他叫“蜀秀才”。而慶王則好學有文,謙遜有禮。

更難得的是,這兩個王爺不太愛跟朱棣往來,朱植倒是還願意跟這樣兩個秀才打交道。隻是自己一個戴罪的王爺倒有些不好意思,直到蜀王離京那天,朱植才出城送行。此時朱棣以及大部分王爺都走了,送行的兄弟也變得稀稀落落,隻有周王橚、齊王榑、湘王柏還有朱植四個王爺前來送行。輪到兄弟幾個互相敬酒的時候,朱植拿著酒杯站在最後的位置。

朱椿始終是朱植看不透的一個王爺,對於曆史上對他的評價,朱植更願意覺得他實在韜光養晦。對於一個一天到晚隻知道吟詩作對的王爺,無論誰做皇帝都會很放心。而且他給人感覺既不是燕王一黨也不是太子一黨,跟哪個王爺都保持著不緊不慢的距離,對誰都是樂嗬嗬的。

對於這樣的性格,朱植看來有可能存在兩個極端,一方麵真的可能性情恬淡,沒有野心;要不就是城府太深了,把野心深深藏在內心深處。不過對於一個在天府之國裏的王爺來說,即使有野心也沒辦法施展,地利不合。

朱植也意識到自己跟眾多燕王一黨的王爺不是很對付,在這些兄弟中一直也是特例獨行。這可能是作為一個穿越者的特殊身份造成的,但他也知道,兄弟的感情有時是個屁,但有時也會成為意外的助力。太子在世的時候也多次給晉王秦王等的幾個弟弟說好話。所以朱植想著還是找機會多跟哥幾個親近親近。

相貌敦和的朱椿也是海量,每個兄弟都敬一杯。魯王朱檀早薨,現在由他兒子朱肇煇嗣爵,此時他才八歲,站在一班叔伯之間,小魯王顯得憨態可掬。朱椿放下酒杯一把把魯王抱起來,樂嗬嗬地逗著他,還從自己腰上取下一個玉牌塞到魯王手裏,小魯王拿著它咯咯直笑。朱植心中歎了口氣,他那荒淫無度的老爹,死後被諡曰荒,不知道這個小王爺又會是怎樣的。

等朱椿走到跟前,朱植連忙跪到地上行了大禮,按照禮儀,年齡比自己大的王兄凡是出遠門,當弟弟都要行跪拜大禮。朱椿連忙將朱植扶起來,道:“十五弟,難得你會來送十一哥。”

朱植苦笑道:“弟乃戴罪之人,隻是敬重哥哥,還是要來送送,哥哥莫怪。”

朱椿握著朱植的手道:“弟弟幹嗎這麼說,難道你把十一哥當成不知好歹的人嗎?你那點罪名算得了什麼,不過是父皇鞭策你而已。這幾年開邊拓土都是天大的功勞,可惜你十一哥躺在天府之國的溫柔鄉中隻知道吟詩作對,嗬嗬真恨不得跟弟弟換換,也上陣殺韃子來得痛快。

今日哥哥還怕弟弟不來,如今看見你了,心裏也放心了,至少在‘義王’眼裏,十一哥還有幾分麵子。”

朱植道:“哥哥繆讚了,弟弟肚子裏有什麼貨色還是很清楚的。哥哥的文才一直是弟弟最佩服的,隻可惜當年沒多跟哥哥讀讀書。”

朱椿拿過酒杯道:“什麼時候老十五變得這樣消沉啊,你可是父皇欽點的吾家千裏駒啊。來,哥哥敬你一杯,在京城替哥哥們多給父皇盡盡孝道。”說著一飲而盡。

朱植也是一飲而盡,道:“此去蜀道多艱險,哥哥一路小心。素聞川中冬天陰冷,這裏有一件大衣,哥哥拿去暖暖身子。”說著把小陳子手裏的托盤拿過來,上麵是一件紫貂皮大衣塞到朱椿手中。

朱椿接過大衣,手裏使勁在朱植道:“謝謝十五弟了,你自己在京城也多加小心,千裏駒也要時常提防別人算計不是。好了,時候不早了為兄去也。”說著朱椿特意對朱植點點頭,然後又對其他幾個王爺拱拱手,回身走到車仗旁飛身上馬。“蜀”字大旗隨著戰馬的顛簸在朝陽中獵獵飄揚。

朱植望著遠去的朱椿,品味著他的話,對於這個哥哥朱植不太熟悉,他為什麼要提醒自己呢?

……

趙正雄和李大椿被楊靖亂棒打出公衙,“自什麼首,沒有苦主,朝廷又沒問,這不是沒事找事嗎?”兩人莫明其妙遭了一頓棍棒,一出衙門沒幾步,就被幾個自家夥計拖到一條橫街窄巷裏。

隻見一輛相貌奇怪的大馬車停在巷子裏,趙正雄嚷嚷著:“你們拉我幹嗎,我要救王爺去。”正推搡之間,馬車黑色的布簾打開一個角,一張熟悉的俊臉映入兩人眼中——瞿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