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誰主沉浮 第三十四章 龍出生天(1)(2 / 2)

父皇的《祖訓》有言,朝無正臣,內有奸惡,則親王訓兵待命,天子密詔諸王統領鎮兵討平之。父皇當年設立藩王製度,實際上是一種製衡的製度,內有朝廷,外有藩王,這樣可以最大限度減少奸佞為禍朝廷。而你我兄弟就是這個製度的柱石。如果皇上聽從奸佞之言將我們一一奪藩,父皇創立下的江山就危在旦夕了。眾位兄弟中,就數十二哥最孝,難道你寧願讓自己去了無牽掛,而毀了父皇創下的萬世基業嗎?”

朱植邊說邊用眼睛瞟著朱柏,這番話終於起了些作用,隻見朱柏剛才還有些渙散的眼神終於有了些色彩。朱柏緩緩道:“十五弟說得有理,隻是這次我還能熬得過去嗎?”

朱植道:“有什麼熬不過去的,罪名還沒坐實,一切都有回旋餘地,但哥哥撒手一走,就什麼都晚了。現在我對外宣稱王府中走水了,哥哥也要一口咬死這個說法。然後哥哥趁機稱病。等到我回到京城之後自然會想辦法與哥哥周旋。”

朱柏是從鬼門關裏走過一遭的人,輕生的念頭其實早已減弱了許多,再被朱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心裏也舒暢了些,抓著朱植的手道:“十五弟,你的救命之恩,你的兄弟之情哥哥心領了。道理我也明白,日後決不會再動輕生的念頭。隻是你的處境哥哥也明白,圈禁了一年多了,也不容易,如今好不容易得皇上恩準回藩,切不可為了我這個戴罪之人壞了大事。

我也相通了,隻有弟弟在藩才能最好地行《祖訓》之策,所以十五弟無論如何都要想方設法回藩,你越在遼東,朝中佞臣越不敢造次。所以我的事,你千萬不能插手,老老實實回你的遼東才是上策。”

朱植道:“十二哥這麼說是把我這個義王看扁了,你的事弟弟非要辯個水落石出,黑不能變成白,白也不能變成黑。請哥哥放心,我自有分寸。隻要你和嫂嫂好好活著便可,最不濟,我也給哥哥爭一個削奪護衛便了。”朱柏感激地看著朱植,使勁地點了點頭。朱植讓他好好休息,然後起身告辭。

等出了房門,隻見解縉一個人孤單地站在院子裏,朱植走到他身邊道:“解大人,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去睡?”

解縉見朱植出來,連忙見了禮道:“出了這麼大的事,叫下官如何能睡得著。”

朱植故作生氣道:“哼,在這個節骨眼上,怎麼能出一點差錯,如果在事情沒有搞清楚的時候,十二哥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這會讓朝廷承擔怎樣的罵名?”

解縉道:“是是,殿下教訓得是,隻是下官奇怪,怎麼早不走水晚不走水,偏偏在今日代天問話完了之後走水。這不是……”

朱植眼睛一瞪:“解大人,你這話什麼意思?”

解縉連忙使了個眼色,指指外麵,朱植會意,兩人一起走出院子,解縉才道:“殿下,今日問話之時,下官就覺得湘王殿下神情有異,難道不成是問的幾件事觸動了湘王的痛處,所以他才……”

朱植故作發怒:“解大人,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十二哥他畏罪自殺是嗎?簡直是無稽之談,眾所周知,十二哥信奉黃老之術,姑且不說他有沒有不軌之心,單單這點,十二哥就不可能輕生。一旦自尋短見,豈不是將不軌之罪坐實了,十二哥怎會做如此授人以柄之事?

我十二哥都傷成這樣子了,你還要懷疑他,好啊,明日你派人將他抓起來,押到京城去吧,省得他再尋短見。”

解縉見朱植有氣,連忙道:“殿下息怒,下官不是這個意思……”

朱植不待他辯解,又道:“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麼意思?我老實告訴你,一路以來,我對此都不聞不問,為什麼?手足相殘四個字實不敢忘。所以之後的事,我還真不管了,你這個欽差副使一力承擔吧。”說著作勢就走。

解縉一臉為難,連忙拉著朱植道:“殿下高義下官領教了,隻是這個事該如何向朝廷報告呢?”

朱值見解縉有些服軟,也裝著平息一下心中的氣憤,道:“該怎麼報,就怎麼報,湘王好歹是個藩王,王府失火非同小可,現在王府失火原因還沒搞明白。”

解縉連忙道:“殿下所言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