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1 / 3)

喬方語抿著唇,使勁搖頭。

許懲打了個響指,背靠著欄杆,懶散地垂下視線:“Bingo。”

“記著,喬喬,如果有人非要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無論對方是誰,都不要遷就。”他對喬方語說,“沒誰有資格掌控你。”

“哪怕對象是我也一樣。”許懲低聲道,“喬喬,當你不願意不高興的時候,就告訴我吧。”

喬方語沉默著,手指無意識抓緊了袖口。

他語氣沉緩,慢慢走到她跟前:“不然我會擔心,要是我哪次沒顧得上,讓你受委屈。”

“嗯……”

她極輕極細地應了聲,胸口裏像是有煙花炸開,刺目耀眼,根本沒法直麵自己的心。

許懲這樣,實在……太犯規了。

她側過臉去,敏[gǎn]的耳尖都染上了緋色:“我沒有不開心……和你出門,我很高興的。”

如果是許懲的話,就算是真的讓她走進那棟不屬於她的別墅裏,她大概也會懷揣著憧憬,去仰望那個,她平日裏沒有見過的他。

不論是什麼模樣,冷淡的,矜傲的,沉默的,溫柔的。

她都喜歡,她都願意。

“我們去哪裏?”喬方語抬頭問他,說著站起身,“如果你不喜歡這裏的話,我們也可以,現在就去你想去的地方。”

許懲微怔:“現在?”

灰暗的雨雲已然沉下。

喬方語很篤定地點頭。

下雨也沒關係的。

她也有在某處感到無盡的窒息和痛苦的時候,無論要跑多遠、淋多大的雨,也想要逃離的地方。

所以她能夠共情他的感受。

外人眼中的金碧輝煌,或許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個黃金堆砌的囚牢。

她還記得那個寂靜的夜裏,穿著一身西裝的他在暗巷裏救了她。

而後說,“我沒有家人。”

……

她從不會主動去觸碰別人的傷疤。

但倘若他願意講。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她永遠會認真聽。

“經過別墅區,還有大概一刻鍾車程。”許懲望著天,“陣雨大概半小時就會下了。”

從這裏到遠處的道路還需要時間,也就是說,現在離開山亭,很可能就會淋到雨。

但喬方語站起身,笑意輕淺:“我們走吧。”

“聯考前那晚,你還對我說……如果大雨不停,你要帶我去看呢。”

許懲也想起了那一茬。

“還記著呢?”他笑得眼睛都彎起來,“好。”

頂著隨時都可能落下的陣雨,電動車再度在山道上疾馳。

這一次許懲的車速快了很多。

喬方語坐在他身後,風聲裏夾雜著零碎的詞句,她有時候不得不需要拽住許懲一點衣角來保持平衡。

“你可以直接抱著我。”許懲說,“前麵有彎道——”

“啊啊啊!”還沒等喬方語反應過來,許懲就在山道上猛然折彎,一瞬間離心力叫車身都快要傾倒下來,喬方語嚇得緊緊抓住了他的肩膀。

她聽見許懲爽朗的笑,耳畔的黑色鑽石閃光。

“被嚇到了嗎?”

喬方語慢慢呼出胸口的氣,迎著山嵐,微涼的空氣貫通肺腑,全身細胞都在方才的一瞬間被激靈,像是浸沒在了夏日冰涼的薄荷酒裏。

“沒有!”風聲太大,她需要喊著說話,“我不害怕!”

許懲又笑了,眼神散漫不羈,“那過下一個彎吧。”

呼嘯的風響自耳畔而過,近處的天幕已垂落成深灰色,閃電驟亮,幾秒過後沉沉雷鳴轟響。

許懲沿著道路最遠端的地方,車輪高速折出一個刁鑽的銳角。

這次喬方語沒有尖叫,她扶著許懲的肩膀,興奮地指向前方:“下麵還有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