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2 / 3)

許懲卻忽然遞過一本筆記。

她訝異翻開,紙麵上大字狂放,提綱挈領,圖畫清晰。

“上周鄧格的課。”許懲說。

喬方語捏著書沿:“……原來你也會聽講的呀。”

許懲笑了下,語氣平淡:“想到你可能想聽,所以記了。”

不是因為他需要聽課,或者其他。

隻是因為她可能用得上,所以他就會去做。

“看不清的隨時問我。”他簡簡單單丟下一句,轉身繼續刷題去了。

喬方語就坐在他對麵的空桌上,怕她單調,許懲還把那盆含羞草放到了她麵前。

她回過頭,悄悄看一眼他的背影。

哪怕是大冬天,這人也隻穿一件單薄的秋季校服,腕骨露出一截,輪廓分明。

她緩緩回過頭,看著他替自己記了厚厚一遝的筆記,也不知道他坐在那樣一處偏遠的座位,要怎樣才能把所有知識點記錄整理得如此清晰。

喬方語伸出指尖,輕輕碰了下含羞草的葉子。

已經不再年輕的小草晃了晃,葉片緩慢合上了。

她也好想把臉埋起來,不讓人看見她窘迫的模樣。

喬方語深吸口氣,緩慢冷靜。

可她還得做題。

那天兩人一直學到了深夜。

在許懲的點撥下,喬方語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之前在腦海中模模糊糊的知識瞬間貫通了,連帶著好幾處強記下的解題思路都驟然明悟。

她一連刷了三張卷子,抬起頭才發現,已經是淩晨一點了。

喬方語回頭看去,許懲桌麵上的習題早已收拾整齊,麵前擺著一套必背古文。

他懶散支著下巴,闔著眼,長睫安靜地垂落。

她的心倏然一軟。

……明明是她熬過了,他竟然始終沒提醒她。

喬方語站在原地,猶豫著該如何開口,將許懲叫醒。

但她的陰影落在許懲背後的瞬間,他就緩慢睜開了眼,目光溫沉,嗓音帶著初醒的倦啞。

“怎麼了,還有不理解的地方麼?”

喬方語抿唇:“對不起,害你熬到這麼晚。”

許懲又笑了,懶洋洋的,站起身揉她頭發。

“都說了,不用對我這麼客氣。”

他從書桌上拎起自行車鑰匙:“回家嗎?我送你。”

喬方語搖頭:“我回宿舍吧,正好欣雅周末都不在,太晚了我怕吵醒奶奶。”

許懲嗯了聲,放下鑰匙,站在門邊等她。

“你也早點休息吧。”喬方語說。

但許懲沒動:“門口黑,陪你走兩步。”

喬方語隻好和他一起走出去。

深夜,宿舍走廊裏沒點燈,通道幽黑,拱頂低矮,地麵還凝著冷潮的濕滑。

喬方語從沒這麼晚在學校裏走過。

她忽然想起論壇上看到的校園都市傳說。

——據傳,三中建在一處亂葬崗上。

三中腳下的山,其實是屍骸堆積而成的。

而門前的運河,是用活人死人的血硬生生鑿開的……

還有人說,每到十五的暗夜,就能聽見亡魂的冤哭。

周圍居民都搬走了,政府隻能在這裏建起學校,用學生們新鮮的陽氣來鎮壓。

“喬喬。”許懲突然出聲。

“啊!”喬方語嚇得一抖,趕緊捂住了嘴。

“?”許懲目光困惑,推開小門,對她說:“小心腳下。”

喬方語忙不迭離開,站在門外,幽深的走廊似在搖晃,風聲在狹路呼嘯,身後的氣溫都好像驟然冷了幾度。

她牙齒磕碰,勉強打起勇氣:“呃許、許懲,晚安。”

許懲皺了下眉,長腿一邁而出,校服外套就落在了她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