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能是懲哥吧。”
他這才看見牛頭早上給他準備的另一重大禮。
布告欄上一左一右並列兩張通告, 左邊紅榜表彰, 右邊黑榜處分。
見義勇為和逃課翻牆。
盡管指代對象是“某學生”,字字句句都透出一股子“這人姓許名懲”的氣場。
張小暉一行行讀過去:“該生、身姿矯健地、翻越圍牆。一拳、將校外人士、揍翻在地……呃, 咱們學校有這個實力的, 恐怕不多?”
黃大鵬眼尖:“懲哥!早上好啊!”
中氣十足。
許懲:“……”
他勉強抬了下手。
布告欄前的一堆人圍過來:“是你嗎懲哥?”
有矮個子的女生抬著頭,目光裏盡是近乎崇拜的希冀。
——她們害怕職高的混子學生很久了, 真的太需要一個“英雄”,給她們以對抗恐懼的勇氣。
但許懲淡漠地插著兜,掃了眼布告欄, 輕嗤:“蠢貨。”
“天這麼冷, 誰上晚自習?”
他轉身離去。
留下一群愣怔的人群在原地, 竊竊私語。
-
日子就這樣又過去了近半月。
天越來越冷, 奶奶念叨著“一九二九不出手, 三九四九冰上走”,急著給喬方語準備更厚實的衣裳。
冬令營的訓練在期末之前, 學業和藝考的雙重壓力下,時間愈發緊。
喬方語不得不壓縮了自己的睡眠時間,饒是她精力再好,晚上接奶奶回到家,再去畫室訓練兩小時後,也不免犯困。
寒夜,窗玻璃上結了厚厚的一層霜,透過霧氣往外看,整座城市都仿佛打上了晃動的蒙太奇。
喬方語盯著盯著,整個人就倒在了桌上。
就睡一會會……很快就起來繼續,還有練習沒完成。
但她實在睜不開眼睛了。
迷迷蒙蒙中似乎有人在動,很輕的交談聲飄遠去。
再睜開眼時,教室裏已經陷入了黑暗,同學全走空了。
隻有許懲坐在她旁邊,用書遮擋了手電筒的光,他低著頭,借著一點光亮寫習題。
她嗓子有點啞:“許懲……”
他側過頭,將手電筒光朝向反麵,自然地取過她的水杯,給她倒了半杯溫水。
“醒了?回宿舍麼。”
喬方語接過,問他幾點了。
許懲報了個時間,已經超過宵禁半小時了。
“唐欣雅剛來過,說你想回去隨時都可以,她覺深,吵不醒。”許懲的嗓音在暗光下顯得格外溫沉,“你怕打擾她的話,去我家也可以。”
喬方語搖了搖頭,她剛睡醒,腦子裏還在懵:“……你怎麼不叫醒我。”
許懲笑起來,語氣鬆懶:“我叫了啊,某個人不醒。”
“要不是我在這兒守著你,班長走的時候,都恨不得喊醫生了。”
喬方語的臉一陣燒:“抱歉……”
許懲彎著眼笑,隻字不提放學時他是如何冷聲勒令所有人不準說話,閉嘴滾蛋的事。
“這周末就要外出訓練了?”許懲問。
喬方語點點頭,撐著桌子站起來,視野黑金交錯,聚焦了片刻才能看清眼前。
她身子晃了下,說:“對,在南城藝大的畫室,集訓地會有宿舍。”
南城藝大與三中幾乎在城區對角,往返一趟很不容易。
許懲虛護著她,走出教室:“不方便的話,這周末我送奶奶去醫院吧。”
“剛好有點事要辦。”
喬方語根本不相信他所謂的“有事”。
但她又是真的很難拒絕許懲的提議。她要參加冬令營的訓練,跨越半城往返實在太過艱難,弄不好還需要奶奶遷就她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