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讓所有人都驚呼豔羨。
這是他為她一個人點燃的煙花。
七朵薔薇, 送給他喜歡的人。
一閃即逝的煙花將全場點燃,笑音和聲浪再度響徹,台上的夥伴們都快要從歌唱變成尖叫。
三中校門外, 老魏騎著摩托, 胡誌滔坐在他後麵:“真不愧是懲哥, 壕氣萬丈。”
“魏師傅也是牛人, 居然還真給他找來了炸藥。”
“就沒我功勞?”一旁的葉望山哼了聲, “定位都是我在搞。”
歌曲結束,鋼琴落下最後一聲清脆錚響。
許懲向前一步, 走到喬方語旁邊。五人排成一行,向台下鞠躬致意。
終於有人看清了許懲眉心的彩繪。
“臥槽!!是薔薇花!!”
“剛剛的煙花秀也是薔薇!”
“這是表演的一環嗎?太牛了太牛了!”
“他旁邊女生也有,好好看啊!”
舞台下的熒光棒連成了片,分明煙花已經落幕,那些最絢爛的光芒卻好像不曾熄滅一樣。
她抬起頭,是漫天星河,垂落曠野。
她向下望,是所有人期待歆羨的眼光。
她身旁的人悄悄牽起她的手。
滿堂喝彩和飄落的金粉之後,他站在數千人的麵前,給她一場秘而不宣的告白。
“喜歡嗎?”他低聲在她耳畔說。
你看,他們都在誇你漂亮。
你就有這麼特別、這麼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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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場後,文靜和唐欣雅又各自回頭忙碌。
喬方語一路上都在接受著旁人的稱讚,甚至有關係不錯的同班同學,好奇地湊近了她的眉眼,細細打量。
“天呐,這胎記怎麼這麼會長。”
“真的好漂亮!”
“是啊是啊。”吳姍笑著說,“喬喬的胎記真的很好看,像花一樣。懲哥那朵是畫出來的,就沒這麼好看了。”
喬方語不說話,隻是笑。
反倒是許懲聽了這話,低聲逗她:“畫技不過關啊,大藝術家。”
她花了好久才從人群中脫身,一個人走到圍牆的邊緣,身旁有灰色的鳥雀啁啾鳴叫。
曾經住在鄉下的時候,爺爺教過她認鳥。
這種是冬青、那隻是灰椋。
啊。
她想起來了。
這幾種鳥兒都喜歡在槲寄生下停靠。
他們走著走著,居然真的是走到槲寄生樹下了。
遠處的舞台邊聚滿了人,不知道歌唱到了第幾場。
這一夜沒有校規、沒有宵禁,他們會在操場上徹夜玩鬧,直到晨曦曙光,再度照在地平線上。
喬方語停下了腳步。
許懲也停住了。
她原本準備了送給許懲的花,是她親手做的雕刻,放在玻璃罐中的永生花。
卻在此刻,無論如何都拿不出手了。
……他送給她的禮物實在太高調、太耀眼。
少年人的心近乎赤誠剖開,擺在她眼前,她不敢觸碰,卻又不敢不去想。
分明曾經,他警告過她,不要對他妄想。
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的距離不斷收縮,安全的邊界一破再破。
而後列車衝出軌道,車輪帶起滾滾濃煙,誰都不能再回頭。
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