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2 / 3)

張餘戈火速竄進浴室,進行洗澡刷牙如廁等一體化流程。

所幸浴室門隔音算好,除了裏麵燈光透出來,基本上隻聽到隱約的水聲。

謝屹忱麵朝上,手臂枕在腦後,閉目養神,漫無目的地放空思緒。

過了好一會兒,他慢慢睜開眼,盯著天花板看。

——我聽說你是學數競的,我也學過,所以下意識就聯想到了。

浴室裏水聲還輕快地淌著,裏麵張餘戈開始自在愜意地哼小曲兒,謝屹忱喉結輕滾了下,兀自翻了個身。

數學競賽,早幾個月前的事兒了。自他退出國家隊選拔之後就沒再碰過。

但原因他也沒和什麼人說。

所有老師都很費解,覺得太可惜。

確實算遺憾,但謝屹忱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就是有點對不起老周。

謝屹忱還記得,周昇剛走馬上任時,是高二那年的冬天。恰逢南京有個集訓,雖然已過一半,但周昇還是二話不說拿了名額讓他過去。

已經落下了三四天的課程,謝屹忱白天上課,晚上補前麵的卷子,所以總是很晚離開。

課堂是講座形式的大班課,同學們來自各省不同的尖子學校,互相不知道名字。老師講課節奏很快,課上也沒有交流互動的環節,所以這些人謝屹忱都不認識。

他隻對一個人,隱隱約約有些印象。

是個女孩子,也跟他一樣,放課後總是待到很晚,安安靜靜地待在角落做題。所以後來,他們偶然地在教學樓外遇見。

那天晚上她順利跟著他回到賓館之後,後麵就像賴上他了似的,總是探頭探腦跟在後麵。然而每次他一回頭,她就埋著腦袋心虛地拉遠距離。謝屹忱覺得有些好笑。

後來有一次,教室裏人都快走光,幾分鍾前才看到她在前排奮筆疾書,結果過一會兒人就不見了。

試題快要攻克完畢,謝屹忱覺得有些口渴,去飲水機找水喝。

靠近走廊盡頭的樓道很冷清,基本沒有什麼人會經過。他隱約聽到有些細碎的聲音傳來,推開安全門就走了過去。

結果沒想到是寧歲坐在樓梯台階上,一邊打電話一邊抱著膝蓋哭。

電話那頭的女人正處於情緒崩潰的閾值,責罵尖刻銳利,隔著一段距離他都聽見了。

謝屹忱無意撞破她人生中的難堪時刻,步伐頓在原地。

他沒有折身離開,因為寧歲已經敏銳地發現了他,隨聲音抬頭。

——姑娘白裏透紅的一張鵝蛋臉,睫毛濃密而長。

昏黃的廊燈底下,她可憐兮兮地緊咬著唇,滿臉委屈,那雙含淚的桃花眼映著潮濕的水光,像是一盞浮動在水中的月亮。

第6章 失策

胡珂爾和寧歲回到民宿套間的時候,許卓正站在小院裏等她們。他的臉色看起來比幾小時前要好些,但是依舊有點勉強。

胡珂爾緊了兩步,迎上去問:“你怎麼樣啦,沒事了吧?”

“沒事。”許卓牽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你和寧歲逛得怎麼樣?”

剛才逛街的經曆實在有些跌宕起伏,難以一言蔽之,胡珂爾目光微閃,在寧歲的注視下顧左右而言他地說:“街上東西很多。”

寧歲提了下嘴角,還沒說什麼,胡珂爾就隱秘地瞪她一眼,遺憾地順勢挽住許卓的手臂,撒嬌道:“但是你不在,所以都覺得沒那麼有意思了。”

“……”寧歲眼觀鼻鼻觀心。

快二十歲的男生確實愛聽這種話。許卓的表情明顯好一些,親昵地擁住她肩,帶著人進去。

這個套間是兩層小民宿,每一層都有一個雙人床臥室,因為寧歲隻能和胡珂爾一起睡,所以一層就留給女生,兩個男生住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