漿糊,看著烤魚也不是那麼有胃口。

看著坦然落座在她身旁,並給她遞上另一盤美味烤魚的狐狸頭,紀嫿嫿再次生了遠離他的念頭。

她戳了戳魚眼,胃口全無:“我想回家。”

夾起魚嘴的君躋一愣,茫然看她。

“為什麼。”

他們之間的相處很愉快,紀嫿嫿像一個乖乖的玩具,給予他鮮血。

他妖力大增,碾壓一切敵人,給予她保護。

兩者就是需要和被需要的關係。

她為什麼要走。

區區玩具而已。

乖乖聽話就行了。

她不該有什麼=

姬嫿知道自己的命運,忍住奔湧而出的淚水,抬了抬眼睛,不讓娘親看見她溼潤的眼眶。

“娘,我會守護好弟弟,守護好姬家,死也要保護好他們的。”

輕柔的話卻剛毅而執著,娘親嘴角泛出一個醜陋的微笑,緩緩閉上眼睛。

姬嫿抱住泣不成音的弟弟,望向娘親最後的麵容。

把她的臉一筆一劃的刻在心裏。

☆☆☆

大船繞過霧藹山,順流而使。

三個時辰後,在繁華的碼頭停岸。

這是紀嫿嫿第一次出遠門,她站在甲板,眺望碼頭形形色色的人,眸子閃著奇異的光。

君躋揪住她後領,拖她下船。

“帶你見見我的好朋友們。”

紀嫿嫿把目光挪向姬坤,在她心裏,姬坤臉拽脾氣臭,君躋怪癖沒人性,兩人天造地設的一對。

若他們這輩子厭惡女子脂粉味濃俗,兩人手拉手過一輩子,也算造福天下。

紀嫿嫿掙開君躋的揪領,擠到並排的兩人中間。她長相貌美,琉璃瞳散發出淡淡的紫色,皮膚嬌嫩白皙,今日還穿了一身大紅色的百褶裙,惹人眼球,站在來來往往的橋梁上,男女少通吃。

而且身旁還有一個拽酷的冷少年和一隻奇異的狐狸頭。

誰若不回頭看她一眼的,定是瞎子。

紀嫿嫿沉浸在眾人羨慕的眼中光,從紅袖中掏出小銅鏡。

鏡中少女美豔不可方物,走到哪裏都是萬眾矚目的焦點,連她都被自己的傾城美貌給陶醉了。

太美了。

她被自己的美貌驚得稍稍落後了兩人幾步。

“什麼毛病。”

姬坤眉峰聳起,加快腳程,不願意與她為伍。

若是身旁少了一個冷酷的少年,姑娘們看她的眼神變會少了幾分豔羨。

紀嫿嫿拉起君躋的雪花袖,追向姬坤。

“等等我,我們一起走。”

園有桃,其實之肴。

園有棘,其實之食。

姬家高掛的牌匾便是出自《詩經》的桃有園。

它立於橫涇最繁華之地,門口是兩隻鎮守山宅的石貔貅(pi xiu),無角的喚作辟邪,長了獨角的叫做天祿。

恢弘的朱紅色大門高聳,銀麒麟做成的把手,精致中又透著大氣。

門房見姬坤到來,與幾個穿圓領白衣的姬姓弟子把朱紅色大門敞開,恭敬迎年輕的家主進門。

紀嫿嫿和君躋並肩跟在姬坤身後,享受眾姬姓弟子的注視。她挺起胸脯,雙手放在身後,對眾人微微一笑。

美麗的身姿婀娜如柳,俏美的容顏閃瞎一眾白衣少年的狗眼。

紀嫿嫿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捉妖旅途辛苦,你也歇……”

保持家主風範的姬坤視線忽然停留在紀嫿嫿臉上,她又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往臉上撲粉,也不知道君躋為何帶要這麼個女人回家,木著一張臉。

“隨你吧。”

姬坤不願跟兩人玩耍,雙手負在身後,大步而去。

“他爹一定也很拽。”

紀嫿嫿琢磨著他爹定是那種黑胡子蓄長,麵無表情,走路目不斜視,眼睛長到房梁的男人。

她最怕應付這種嚴肅刻板還自以為是的男人,因為她美麗的容顏會讓這種男人吹胡子瞪眼睛,堅持認為她是個妖女,然後掏出一個沒什麼用臭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