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白酒誤人,平時威風凜凜、愛板著臉的景王爺,此時,居然也露出猶疑:“能摸麼?”
蘭以雲點點頭:“自然是可以的。”
時戟這才把手慢慢放上去,肚皮是堅硬的,驟然,肚皮下的小東西動了動,那麼鮮明,活生生的觸♪感。
他乍然初醒,雙目圓瞪,深棕的眼底充滿難以置信,問:“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我不知道?”
蘭以雲甚至比他糊塗:“不是讓人去與王爺說了嗎?”
時戟呼吸顫唞:“誰說的?根本就沒人和我說!”
蘭以雲說:“說了,但是王爺說,別拿紫辰院的事來煩你。”
她的語氣倒不是抱怨,也沒有不快,隻是陳述事實,一時之間,時戟囫圇的回想起,下兩江之前,好像、似乎,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但那下人話不說全,誰能猜到,去給蘭以雲包紮腳傷的府醫,診斷出她的身孕!
而且,他當時自顧自鑽牛角尖,不肯再踏入紫辰院一步,陰差陽錯之下,生生錯過三個月!還有比這更荒謬的事嗎?
因為一時賭氣,時戟內心複雜,日後要是叫人知道王妃懷孕整整五個月,景王爺才知道,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時戟不知道該大喜還是大怒,終究是喜意占上心頭,他抱著她,雖然極為激動,也十分小心翼翼,悶聲笑起來。
他就像一頭如願以償的狼,為此甩動著尾巴,難得露出猶如犬類的憨態,抓著蘭以雲的手指,低頭親,留下淡淡的酒香。
見狀,蘭以雲也彎彎眼睛。
待喜悅消化到五髒六腑,時戟還是帶著笑,俊逸的麵龐十分柔和,轉而發現此時早過子時,不由道:“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蘭以雲眼神閃躲:“在看書。”
時戟輕輕撫她麵頰,溫聲勸說:“那就去睡覺。”
蘭以雲戀戀不舍,最後,被時戟催著洗漱,躺倒在床上,時戟一直待在她身旁,享受靜謐悠閑的時光。
沒一會兒,他開始擔心,她在府邸這些日子是否真如報信裏的“尚好”,那些趨炎附勢的下人有沒有為難她……
轉念一想,當初差點把一屋子女婢打死,估計下人不敢造次。
他現在,又覺得三個月前的他太糾結。
在兩江這段時間,他理清思緒,發現他在乎的太虛無縹緲。
時戟曾以為兩人之間是濃情蜜意的關係,當他發現這種關係隻是他獨自沉溺,憤怒又感到難堪,自然,也有種捉不到、摸不清的無力感。
他自是希望兩人有親密無間的聯係,但是,折騰的不僅是他自己,還有蘭以雲。
隻要她一直在,這條關係,不是情投意合也沒所謂。
因為現在有孩子,讓兩個人之間緊緊連在一起的孩子。
時戟長出一口氣。
他算了算,說來也是巧,這個孩子是在那天真相大白,亭外下一場涼雨的時候來的,或許是天可憐見的,專門賜予他們,讓他們能持續維持關係,不分離。
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充斥他的胸懷。
他低下頭,仔細打量蘭以雲,手指在她白皙的麵頰上戳戳,親親她,聽她綿長的呼吸,他咧嘴笑笑,怕酒氣太盛影響她,又抿起嘴唇。
在她這裏,他總是輕易變成少年郎一般的純粹。
賴了好一會兒,他起身,輕手輕腳關上房門,看見門外的陸立軒,小踢他一腳:“你怎麼回事,本王到現在才知道以雲懷孕!”
陸立軒也是驚訝:“小的知錯!”
誰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才導致這烏龍,還好時戟心情很好,沒有真正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