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抽鞭子侮辱過。

那小侍聞言,嚇得聲音直哆嗦,差點兒就給跪下了,連忙揖手告饒。

薛璨更好奇,“四哥,真有此事?”

衛四洲信口一言後,並不糾結,大步進了廂房門,起手倒了杯奶茶遞予薛璨,目光坦蕩蕩。

“當日馬車內許正是三郎,予我等兄弟整整一吊錢的推車打賞。倒是那些日子裏,得的最多的一次賞銀了。”

他自舉起一杯,與之相叩,聲音朗朗,“今日一見,便覺三生有幸,才有此緣。”

他一口幹淨,倒杯無滴,神色更添鄭重,“我衛小四別的不信,特別信這緣份。今日能與三郎在此重聚,亦是上天賞飯吃。我相信,咱們的合作,定是雙盈。”

薛璨的手被那西州漢子握住,可他分明比對方還要年長好幾歲,對方渾身散發出一種冠蓋天下、氣吞山河的大家風範,言談舉止雖透露出草莽的直率,卻並不粗漏,讓人直覺是個很值得相交的人。

此時薛璨還不知,其實自己已經踏上了某人的賊船,此後都將與之患難一生,戎馬天下。

薛璨家的薛記銀號要拿回那貸出去的二千兩黃金,為自己洗冤;衛四洲要借著薛家提供的線索,抓住亂黨真正的背後操縱者。

大家利益共同,還可以進行資源互換,便是一拍即合,把酒言歡。

另一方,衛、薛兩人的目標對象——盧家大管事盧永昌,正在距離酒樓不遠處的客棧國,與一眾黑衣刺客密謀大事。

盧永昌生得一副福態老爺相,不知他底細的都會以為這定是哪個大戶家的老爺。

他從懷裏摸出一張銀票,上麵正蓋著薛記的印章。

“事成之後,將這銀票置於屍首袖懷中。及時發出信號,通知知府那邊的人盡快到場查驗,必要死定了薛家的謀逆之罪。”

一眾人等皆躬身稱是,領命而去。

盧永昌待人一走,暗自得意,心道:隻要此事一成,便可幫主子重挫宮中薛貴妃的勢力,日後小主子若能承繼大統,便是他們盧家平步青雲之時。

京城碼頭。

王語妍的船舫經過一天一夜的行程,終於靠岸。

岸頭上已經停靠著王家的馬車,一行人早等在棧道上。人群中當首的一位公子,身高九尺,麵如冠玉,眉目俊逸非凡,常引得碼頭人等都競相探看,有說紛紜。

“呀,這麼俊俏的公子,不知是哪家的?”

“嘿,你們沒看他們馬車上的家徽,那是王閣老家的大郎君,五年前的狀元郎。”

狀元郎王司涵正是王語妍長兄的長子,入朝為官五年,現任吏部郎中,正是當朝頂頂有名的新貴又清貴的大郎君。街坊間流傳,王家大郎君便是全京城“第一夫婿人選”。

可惜的是,王閣老家家風嚴謹,男子盡皆晚婚又晚育。故雖早早金榜題名,為官五載,門檻年年換兩根,王大郎君依然待字閨中,哦,後院空虛,連個紅袖添香的小婢子都沒有。

船板剛搭上,王司涵便當先一步上了船,扶住了剛剛出艙的小姑姑,一番噓寒問暖,態度慎重又小心。

但他一抬頭,看到跟出來的韓翊時,本來端方和煦的麵容瞬間罩上一層寒霜,教寒翊心頭一凜,忙不迭一番解釋說明。

待將王語妍送上馬車後,王司涵雙手一袖,站在江邊看著韓翊久久不言,直盯著後者縮了縮脖子,大氣不敢喘,偏心中不甘,梗著脖子想反喙。

“沒什麼事兒要說,那我就趕回東原城了啊!”說啥說,趕緊溜啊!再懟眼兒,怕回頭眼珠子被挖出來的都不知怎麼回事兒。

沒錯,王家大郎君在韓家郎君們的眼裏,是一種特別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