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傾傾的那些疑慮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去了。

原來,在不同的人眼裏,自己即幼稚,又成熟啊!

那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不,她是什麼樣的人,不是長在別人嘴裏的,是攥在她自己手裏的。

韓傾傾一下抱住了方琳,“琳子,你說的太對了。我要下去跑兩圈兒,我要鍛煉好自己的身體,再學個台拳道,下次遇到那女人,一定打得她心服口服!”

方琳揮起拳,“對,逼逼啥,淦就是!”

“走,我們去跑步。”

“啊,姐妹兒,我精神上絕對支持你,這禸體上嘛……恕難從命啊!我去上個廁所先……”

韓傾傾看著溜掉的小閨密,笑得燦爛無比。

……

大魏

衛四洲離開王府前,還與嶺南王談了一刻。

嶺南王聽說衛四洲竟然帶了女眷,還當場拒絕了女兒的示好,心裏多少有些不痛快,便想要問一問,算是給女兒出口氣的拳拳老爸心。

“衛校尉,我們出身雖是皇家,也不是不講道理,不通人情事故的。你若心愛那漁村女子,大可納為寵妾,或八抬大轎抬入府便可。我們家明珠也不是容不下姬妾的那等妒婦,我府中亦有一兩位姨娘與她母親是姐妹交,相處得也十分不錯。”

這是明擺著要把韓傾傾當成小,一起迎進門兒的意思了。

衛四洲聽得眉頭一皺,不答反問,“王爺,陛下如此縱容娥仙公主的行事,可是因你仍有不臣之心,與原廢太子黨依然有不少牽連來往所至?”

此話一出,氣氛驟然大變。

嶺南王的表情都抽搐了幾下,情緒也有些不連續了,他完全沒料到年輕人會突然提到這種私密忌諱的話題上來。

衛四洲卻不管對方情緒幾何,繼續道,“王爺若有心,還是加緊清理娥仙公主在府內的餘孽暗樁,平覆民心,抓好糧食生產,城防建設,韜光養晦,以防萬一……亦或,靜待時機,方為上上策。”

“你,你究竟……”

嶺南王突然定住衛四洲的麵目,瞳仁劇烈地收縮起來,深深地印下了男子的麵容。

衛四洲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蓄起了發須,此時滿麵胡髯,看著頗為成熟穩重,其實年紀也不過剛二十出頭。這模樣在時下,也很尋常。但看在嶺南王眼裏,卻成了一道最好的五官掩飾。

衛四洲說完那話,便揖手告辭離開。

嶺南王神思恍惚地回屋,王妃見他模樣亦是擔心起來,詢問交談的結果,嶺南王隻是擺了擺手,又突然轉身要去書房。

王妃又聽小婢說衛四洲已經走了,心下有些不快,尋到嶺南王叨叨,“王爺也不必為那區區一介小校尉不悅。咱們女兒品貌都是獨一份的,還愁尋不著如意郎君,非得一介泥腿子不可。這是他自己不識抬舉,不懂得官場險惡,便由他自己碰壁去。王爺何以……”

嶺南王正在一牆的多寶閣上尋摸著,突然回頭喝道,“休要胡說。衛校尉是咱們家的救命恩人,要沒有他的大膽疇謀,你我早就喪生在那妖女手中了。”

王妃被吼得一愣,也知自己太過私心,忙藹聲至歉,“唉,是我糊塗了。救命之恩,定當大報。既然彼此無緣結為親家,那……我讓大郎給他們送些糧草米麵,也全了咱們這一番情誼,可好?”

“可。”嶺南王應了一聲,便把妻子趕回了屋。

自己坐在案前,臨起了畫像來。那畫像,正是他年輕時悄悄繪下的廢太子像,權做留念,連妻子都不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