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輕,都快不自覺屏住了。白嫩的耳朵尖卻漸漸泛紅,不知是憋氣憋的,還是被這曖昧氛圍染的。

屋裏愈來愈靜,連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

異樣在心底悄然蔓延。

江徹的愈抿愈緊。

掌心裏女兒家的腳腕纖弱易折,那隻柔軟的玉足羅襪褪盡,毫無遮掩。裙角提起時,露出小腿上嫩白秀致的弧線,引人遐思。男人眸色漸深,在心神搖亂之前,毫無征兆地抬頭瞧向沈蔻。

四目相觸,有一瞬安靜。

沈蔻落進那雙幽泓若潭的眼睛,能察覺到底下翻湧欲起的暗流,連帶著腳腕上的那雙手掌似也愈發燙熱。她猛地一驚,下意識將腳縮回來,掩飾般垂眸擺弄裙角。喉頭微有點燥,她竭力摒除雜念,打破沉默。

“今日之事,多謝王爺出手相助。”

語聲兒吐出來,柔軟微啞得令她都有些詫異。

江徹的掌心陡然落空間,心裏也似被揪空了似的,伸手的姿勢維持了兩息才驚而收回。

他輕咳了聲,起身收拾膏藥。

喉嚨裏仍舊幹燥得像有火苗要竄起,他怕出聲時流露異樣,先去旁邊淨收擦淨,待心緒平複,才踱步走近,道:“不必言謝。今日之事原是因我而起,彭王找上你也是謝侯暗中挑唆,試探我的態度。出手是理所應當,無需感激。不過——”

他站在床畔,狀若無意地道:“你怎會認識彭王?”

“我不認識他。”沈蔻低聲否認。

“既不認識,怎會在剛見麵時就倉皇逃跑?”

“也不是……非要認識才能逃跑吧。”沈蔻頭都沒敢抬,迅速尋找托辭,“那小沙彌舉止異樣,他又鬼鬼祟祟從灌木叢裏鑽出來,分明來意不善。且他的玉佩樣式獨特,氣度瞧著就是王孫公子,我除了躲避還能怎樣呢?隻是沒想到,他竟會是彭王爺。”

“他還叫我柔兒,恐怕也是……”

她沒把話說完,隻抿了抿唇,抱膝縮成一團。

那姿態,委屈而可憐。

江徹焉能不知兄長的德性?從前顧柔還是公府千金時,江銘就沒少覬覦,瞧見沈蔻這水靈模樣,定會心癢難耐。這於沈蔻而言,不止是平白遭人調♪戲的委屈,恐怕亦有被錯認作顧柔的難過。

畢竟,沒人願意被當做影子,更別說沈蔻自謀生計,骨子裏藏了幾分柔韌要強。

江徹心裏一軟,沒再追問下去。

這空隙裏,沈蔻總算平複了心緒。

遂抬頭將話題扯開,道:“這樣說來,我今日平白遭殃其實是源於王爺。既如此,可否容我鬥膽跟王爺求個小小的恩典?”她哭過的眸中霧氣未散,瞧著格外讓人心軟。

江徹躬身洗手,示意她接著說。

沈蔻取紗布裹住傷處,口中道:“王爺知道那位蔡九叔的高徒,對不對?他的行蹤神出鬼沒,卻未必瞞得過王爺。我近來嘴饞,王爺能否牽個線,請他做兩樣吃食,算是慰勞這隻可憐的腳。”

她眼巴巴瞧他,不掩饞相。

江徹回頭,“就這?”

“民以食為天,這可是頭等大事!”

江徹唇角微勾,“那我勉為其難,試試。”說罷,囑咐她好生養傷,而後出了精舍,去與謝嶠商議明日尋訪道觀的事。待得事畢,他沒回謝家的湖畔精舍,而是縱馬飛馳去了王府的一座別苑。

半個時辰後,食材皆打點妥當。

婢仆退盡,院門盡掩,隻剩下別苑那位身寬體胖的大廚留在裏麵,親自生火燒灶。

少頃,江徹挽袖掀簾而入,取了備好的食材步向灶台。

待暮色四合,華燈初上,熱騰騰的椒麻雞和鬆茸養生湯便送到了沈蔻跟前。因是裝在食盒裏飛馳送來,掀開盒蓋時,裏頭的菜色仍熱騰騰的香氣撲鼻,誘人食指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