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胳膊,笑罵:“這什麼,還不趕緊去迎接?”
猊烈一張黑沉的臉變了又變,咬了咬牙關,終究還是忍了下來,隨著倪英大步踏而去。
曹綱擦了擦冷汗,連忙快步跟了上去。
夕陽西下,天際布滿了粼粼的雲層,皆被染上了紅,有著蕭索的風景。
一輛素色馬車在數十餘府兵的護持下,於營前停了下來,很快帷帳一掀,一個氣度儼然的貴人在小廝的攙扶下,不急不慢下了馬車。
眾人登時齊齊一拜,“廣安王。”
李元憫微微一笑,作勢讓他們免禮。
倪英恨不得當下便跑上去讓他看自己新得的紅弓,又想拉了他去練場瞧自己新學的本事,然而到底知道收斂,隻能按捺住心頭的雀躍,老老實實候在那裏。
曹綱站在一旁,偷偷看了一下猊烈,心下突的一跳,但見他們的主帥眼神發直,狩獵一般緊盯著眼前之人,他眼尾發紅,胸膛高高低低起伏,可想而知他呼吸的力道多麼重。
正待再看,人群中爆出了一陣喝彩。
原來過兩日便是除夕,廣安王給諸位將士都封了賞,因著猊烈的緣故,嶺南郡守軍闔軍上下很是遵從這位藩王,端方儒雅的廣安王循例說了些犒軍的話,一時間,肅穆的營地有了幾分熱鬧。
然而有一人卻與這氛圍重重排開了來。
猊烈看著那張月白風清的臉,有著滔天的怒火,又有炙熱的燥意,他惱怒地想,這孌寵何必做這等假惺惺的模樣!
他該是什麼樣子?
猊烈恨極了想,他合該是蹙著眉頭,半睜著濕漉漉的眼眸,雙手撐著他的胸膛,要哭不哭的樣子!
那張開合的唇也不應當是這般道貌岸然說著些廢話,應該忍著哭一樣咬著,紅的滴血一樣,對,濕漉漉的,吃在嘴裏團軟豐盈,帶了蜜水一般,偶爾吐出舌來,勾去了人半條命。
炙熱的目光又落在他的素色領口,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鼻翼忍不住動了動,一縷若有似無的幽香縈繞,他像是聞到了,又像是沒聞到,又想著他離眾人這樣近,說不準人人都分到他身上的羹了!這樣的認知讓他氣急敗壞!
他竟然如此道貌岸然!他又豈可如此道貌岸然!
猊烈簡直要叫他這幅道貌岸然的樣子給氣瘋了,燥鬱的心間霎時爆出了無數的暴虐,恨不得撕碎他,不,光撕碎還不足以解恨。
他喉結劇烈翻動,眼裏的火都快燒出來了。
第60章
待眾人退下,倪英終於忍不住從猊烈身邊小跑上來,親昵地挽住他的手臂,小聲地邀功:
“殿下哥哥,你總算來了!你可不知道我今日有多威風。”
看著二人交纏的手臂,猊烈眸色一沉,捏了捏拳頭。
倪英一張臉紅撲撲的,她這段時日一直待在軍營裏跟著猊烈操練,原本捂白了些的肌膚又恢複成了小麥色,甚至比之前更黑了幾分,李元憫看得眉頭一皺,見她滿麵歡喜,不忍當下給她潑冷水,隻扯著唇角淡淡笑了笑。
倪英猶自興奮,摸了一把鼻子,嘿嘿一笑,炫耀似的取下腰間的燭龍弓,三兩下便上了箭,刷刷刷一連音,但聽得嚓嚓嚓三聲,拴馬的木樁竟被這三支箭劈成了兩半,塵土飛揚。
“殿下,你瞧瞧,是阿兄教我的!我現在可算明白了,原來射箭不光靠蠻力的,嘿嘿,看這回府上那些臭小子們服不服我!”
李元憫聽得額間突突突的猛跳,心下惱怒,本想瞪一眼猊烈的,卻強自忍耐下來,他從方才下馬車開始,便鬥氣似的不往他身上看過一眼,這會兒自然不能破功,隻忍著氣:“好了,在營裏也待了幾日了,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