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邊浮起了笑意:“若想活著,可不就要付出點什麼。”

他看著司馬昱,嘴角依舊淡淡地扯起:“這還是小侯爺告訴我的,不是麼?”

司馬昱目色通紅,他連麵子上的尊卑都顧不上了,嘶聲:“來人!傳禦醫!”

“快!傳禦醫!”

賀雲逸挎著藥箱匆匆來到了前殿,他焦急的目光先是在李元憫身上轉了一轉,見他並無異常,這才稍稍鬆了口氣下來,可這口氣放鬆沒多久,登時又提了起來。

——他怎生在外人麵前露出他的孕相?尤其是這攝政王之子司馬昱?

但見李元憫對他溫和一笑,安撫似得:“賀太醫,你來給朕把把脈,務必對小侯爺知無不言,可曉得?”

賀雲逸眉頭幾不可見皺了皺,又見李元憫神色泰然,沒有分毫慌亂之色,他喉結動了動,終是提步上前,為他診起脈來。

未及半柱香的時間,司馬昱迫不及待問:“多久了?”

賀雲逸看了看李元憫,他已經闔上雙目,似在養神,隻能低了頭,回道:“已六個月有餘了。”

司馬昱呼吸頓時重了幾分,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原地躑躅,他驟然回過頭來,目色發著獰色:“落了!”

賀雲逸登時驚道:“不可!”

許是明白自己的失態,賀雲逸稍稍緩和了一下呼吸,懇切拜首道:“回小侯爺,陛下腹中的胎兒如此月齡,早已成型,落子恐是艱難,何況陛下`身子根底孱弱,若是用此等虎狼之藥,隻怕會……”

他咽了咽口水,聲音帶了一絲顫:“血崩而亡。”

司馬昱重重地晃了晃身子,閉上了眼睛,許久許久,他才深深吸了一口氣,再複睜開眼睛來,他死死咬了咬牙:“生老病死,豈能由人掌控……何況陛下福澤深厚,區區一副落子藥,豈會傷了龍體,你隻管拿來!”

賀雲逸簡直難以置信,急道:“不可!性命攸關!何況一國之主!小侯爺怎可如此武斷!”

司馬昱見這位太後姑母看重的禦醫竟如此拂逆,當下怒不可遏,“大膽!區區一太醫爾,竟如此拂逆!不怕賠上闔族性命不成!”

一聲輕笑打破了二人的僵持,一直沒有說話的李元憫開口了,他依舊是那樣溫煦柔和的笑容,仿佛方才他們談及的對象根本便不是他似得。

他自顧自喝了口茶,放置在一旁:“崇墨何必如此動怒,動不動便打打殺殺,怎襯得起‘丹陽學士’的好名頭。”

他站了起來,拂了拂袖子:“先回去罷,此事容後再議。”

司馬昱已經無法¤

李元憫搖了搖頭,安撫地摸了摸他的後脖頸:“沒,隻有點累,歇一會兒便好。”

猊烈歎了口氣,將額輕輕靠在他的額頭上,嗅了嗅他臉上汗水的幽香:“你這塊豆腐……”

他喟歎著:“我嬌嬌這樣的豆腐。”

他憐惜地親了親他的唇。

他怎麼不知李元憫對自己那異於常人的身子有多麼的在意及不安,然而卻這般縱容他逞凶,他這樣老練沉穩的靈魂,卻在他那裏如一個毛頭小子一般貪婪享用著他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