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樣貌跟尹天灝十分相像?
“是啊……”薄淨洵邊說邊去摸自己的手機,準備給鍾眉打電話。
唐之棠也附和著:“你問問看。”
點開通訊錄正要撥電話時,薄淨洵的思緒仍舊沒停。
難道鍾眉早就忘記了尹天灝的模樣?可如果這段感情已經被忘懷,鍾眉何至於讓薄文山到死都不得圓滿。
也許鍾眉有什麼理由,不得不咽下這些話。
薄淨洵要按下撥通的動作停下來,身體無力地陷進沙發裏,眼前剛剛浮起的迷霧一下子就被撥散開來。
唐之棠關切地問:“怎麼不打了?”
“我知道了……”薄淨洵的眼睛裏滿是詫異,喃喃自語著,“衛以牧跟她的爸爸長得很像,我媽很有可能一開始就認出了她。至於為什麼沒有告訴我,大概是因為我跟衛以牧為了掩飾協議婚姻,在我媽的麵前表現得很像真的,所以我媽隻能忍著……”
縱使鍾眉是因為尹天灝而對薄文山無法鍾情,但薄淨洵不能否認這麼多年來,鍾眉對她是真切地付出著母親的愛。
如果她是鍾眉,看到女兒跟舊愛的孩子相愛,她一定會內心紛亂不止,但又無法去多說什麼。到底一切的糾葛是來自於上一輩,而不是如今的晚輩。
這麼一想,鍾眉為什麼沒有指出衛以牧的身份,便說得通了。
唐之棠不知道說什麼好,轉眸看向言知夏。
言知夏簡直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你媽以為你倆是真的,所以什麼也沒說,好家夥誰知道你倆是假的,搞到最後還成真的了。你這真真假假的,情節還真是跌宕起伏環環緊扣!”
她不說話還好,說起話來不管是多嚴肅傷感的時候,她都能說出一股惹人捧腹大笑的相聲味道。
唐之棠十分不給薄淨洵麵子,嘴角忍不住抽了好幾下。
被言知夏這麼一鬧,薄淨洵的臉繃得多緊都不得不舒緩了些。
唐之棠溫聲問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你們兩個領了證,你對她也有感情,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實在太可惜了。”
薄淨洵咬了咬唇,沉默了片刻才說:“我怕的就是這個……”
從衛華月的態度,還有剛才對鍾眉的推測來看,兩個人都沒有把上一輩的糾葛遷怒到她跟衛以牧的身上。
那麼現在隻有一個重點:衛以牧對她的感情,到底是真是假。
她甚至可以接受衛以牧一開始是為了報複,隻要到了這個時候,她們對待彼此都是情真意切的,隻要她們最後的結果沒有摻雜一絲一毫的雜質。
這個晚上,薄淨洵留宿在唐之棠家裏,兩個好友陪著她到半夜。
從前也留宿過唐之棠家裏,今天躺在這算不得陌生的床上,薄淨洵的身體早已經被打擊得格外疲憊,隻是精神卻始終無法安靜下來。
月光從窗外照進來,將深沉夜色稀釋成深海般的藍色,薄淨洵睜著眼睛凝視天花板,紛雜的思緒在腦海裏不遺餘力地糾纏。
她閉上雙眼翻身,煩躁和酸澀在她心裏彙聚成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她隻能妥協地睜開眼睛,伸手去床邊摸來自己的手機。
她深吸一口氣,把手跟臉都埋進被窩裏,在被窩裏點進那隻薩摩耶頭像,發送信息:“我今晚不回家。”
她以為衛以牧不會回複,或者不會很快回複,誰知卻是秒回。
【木木:好,晚安。】
這短短三個字,就像是給薄淨洵暴露在外的引線丟了一根火把,火勢來得凶猛又激烈,火焰裏包含著委屈和苦澀,在這深夜裏熊熊地燃燒著。
她沒有再發信息,把手機丟到了枕邊,眼眶突如其來地酸脹起來。
這個晚上,薄淨洵縮在被窩裏,腦海裏全都是衛以牧為她帶來過的一寸寸溫暖,幾乎徹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