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自然是……
郡主的境地並不大樂觀。
七殿下應召進宮的某一日,七公主府外來了一隊精兵,將整座府邸團團圍住;時間如此巧合,不難猜想是調虎離山之計。
七殿下不在,沒有主子能壓住這些人,為首的將領說是拿了太後手諭,奉旨進府捉拿罪奴。
“太後有令,膽敢不從?罪奴包藏禍心,若是爾等任其藏匿府中,傷了七殿下,誰能擔待得起?”
兵卒們四處搜尋,每一處犄角旮旯都沒放過,就連緊緊閉上的地窖都沒有逃過他們的眼睛。
“打開!”
“這是七殿下的酒窖,若是打開,可是會……”
還未說完,劍就橫在了脖頸之上:“你想抗旨不遵?!”
隻得將入口打開。
兵卒入內一瞧,卻見裏頭果真是滿窖的酒壇,堆積如山,絲毫沒有能藏人的地方;若是真有人躲在裏麵,隻怕一時半會也出不來,會被活活憋死。
“下一處,繼續搜!”
他們並未發現明嬌躲在酒壇子後的最深處,縮在角落,聽著頭頂上的動靜,麵色發白。
自己是……
罪奴?
她是幹幹淨淨、清清白白的郡主侍女,從未犯過事,怎會突然成為戴罪之奴?
太後如今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捉人,甚至給嬌兒安了罪名,便說明郡主的處境,比她想得還要糟。
地窖被重新鎖上,所剩無幾的空氣在劇烈的呼吸中愈發稀薄。
事發突然,公主府的下人們本在頂上為她留了一線的缺口,以供空氣進入,但前來搜查的兵卒們似是在搬移重物,驀然將其堵上了。
悶得明嬌一陣頭暈目眩,感覺自己被狠狠扼住了咽喉。
“郡主……”
即便在此刻,明嬌仍是記掛著郡主的吩咐,恍惚地想,自己有愧所托。
腦海裏盤旋著的畫麵,是七殿下的容顏。
嬌兒想,自己該是恨她的。若不是她,自己便有機會去通風報信,說不定,一切都會改變……可卻驚覺,自己對殿下根本就恨不起來。
這又是為什麼?
隻要一想到七殿下的觸碰與親吻,每夜在榻上,隻消一抬眼,她便什麼都說不出來,做不出來。
隻能任憑殿下為所欲為。
那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像個仙女一般,不食人間煙火;那樣的七殿下,縱是世上最好的兒郎,也配不上。
卻不知為何對她生了興趣。
嬌兒並不膽小,可直至呼吸不過來的這一刻,在心中散漫地胡思亂想,卻都沒有膽子喚出她的名字,隻能將七殿下幾個字念了一遍又一遍,不知多久。
久到她覺著自己的魂兒,已然要飄出身體去了;不想再注視眼前的酒壇,緩緩閉上了眼。
可頭上卻忽然被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是夢麼?嬌兒想。
“醒醒,明嬌。”
若不是夢,地窖內怎會有光照入。
嬌兒的身體好累,不想醒來。
可一隻纖弱無骨的手卻忽然拽著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拎了起來,帶出了地窖,直直來到地麵之上,摔在了一旁。
這是……
嬌兒如魚得水,隻覺得自己又能喘過氣來了,一睜眼,被麵前的光亮刺得什麼也看不見。
唯有略略散亂的烏發,發梢散著熟悉的味道。
是……
“寧,子,露?”
明嬌呆呆地叫出了七公主的名諱,過了一會兒,也沒反應過來有什麼不妥之處。
為著救人,地窖之上的地板被破開了一個大洞,木刺飛得到處都是,甚至紮入了寧子露的外衫之中,可她卻渾然未決,並不在意。
“殿下!”身邊的下人忙過來看她有沒有受傷。
卻被寧子露使了個眼色,示意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