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推開程硯,都被程硯用舌尖頂著自己的上嘴唇製止。

腰上的手輕輕拍他,失意他不要鬧。

池霧緩緩鬆開手,冰冷的水流從指尖穿過,身體如火一般燒了起來。

嘩——

耳邊聲音忽然清晰,像浪潮退去般,他們在一瞬間獲得了失去已久的聽覺。

水位下降,落到池霧肩膀位置,緊接著落到他的腳邊。

冷卻的液體在臉上產生涼意,池霧濕漉成一簇簇的睫毛向上輕輕掀起,看向近在咫尺的程硯。

水珠從程硯高挺鼻梁上滾下來,落在他們鼻尖成為薄薄一片。

池霧有些愣,但程硯在他舌尖碰了碰,熟悉的理智就回歸大腦,他極快地推開程硯,沒控製住自己,身子一歪,撇著腿倒在座位上。

“咳咳咳……你們……”

他們回頭,五裏路躺在走道中間的地板上,嘴裏吐著水,手臂費力舉起,一幅垂死病中驚坐起的模樣。

程硯背過手擦了擦嘴唇,被池霧咬過的地方有點兒抽疼,他將眼皮抬起,輕輕望了一眼池霧。

目光相撞,池霧嘴角向內陷,偏頭當作沒看見。

五裏路在看到他們“嬌羞”“意猶未盡”“纏纏綿綿”的對視以後,眼睛一閉,帶著滿腦子“我看見了什麼!”倒下去。

車廂裏的人都摔在不同位置,情況大都不好。

袁點和女人雙眼緊閉,像是昏迷,權文林情況也不好,爬了幾次才攀住座位用力咳出喉管裏的水。

“池——”程硯剛抬手,池霧就後退半步。

他頓了頓,感知池霧身上的抗拒後,才改而指向五裏路:“池霧,去看看他。”

池霧從善如流,和他擦肩而過,到五裏路身邊。

五裏路明顯是溺水,池霧摸了摸他鼓起的肚皮,低頭往後看了程硯一眼,本該求助,但又別扭回去,右手伸進左手五指指縫中,準備給五裏路做心肺複蘇。

“我來吧。”程硯單膝跪下,“速戰速決,沒時間耽擱。”

五裏路在程硯的搶救下成功吐出了喉嚨裏的水,程硯又過去將袁點弄醒。

“女的你來。”程硯拎袁點起來,帶到女人身邊。

還沒辦法正常呼吸的袁點:“?”

程硯:“你以為我為什麼先救你?”

袁點:“……”

他們終於脫離令人崩潰的窒息感,五裏路爬起來,仰著頭不停呼吸,看了眼遠處睡著的那些乘客。

他深吸一口氣,拳頭握緊。

真想打死他們!

沒想到,下一秒他就聽到有人比他更快地出拳。

池霧踩在座位上,衝著一個男乘客的鼻子就是一拳,砸完以後,滿臉不高興地摸了摸自己拳頭,然後伸手按住那人的腦袋。

持續暴打。

“池霧……你……”五裏路欲言又止,拉住池霧濕漉的胳膊,“你那個,你……”

池霧將手從乘客頭上手回來,淡淡道:“你要說什麼?”

五裏路清了清嗓子,又壓低聲音:“你們倆,親那什麼……親嘴?”

池霧:“……”他換了一個離五裏路和程硯都遠點兒的位置。

“不過也是,你倆上次天梯裏都睡過了,親嘴是小意思吧,”五裏路追著說,“我就是第一次看兩個雄性親嘴。”

“我看你嗓子不太好,少說點話吧。”池霧冷冷道,拳頭硬了硬。

袁點在牆角皺著眉喊道:“你們過來看看,她醒不過來。”

他說的是之前那個女人,她臉色很差,被袁點平放在地上。

“我給她按了,也吐了水,但就是一直醒不過來。”袁點問,“你們要不誰來個人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