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了嗎。”

池霧好看的眼睛垂下來,彎成一道清淺的月亮。

程硯在他身側,像擁抱住他的星空。

良久。

“程硯,”池霧開口,“我沒有辦法——”

“出去以後再說吧。”程硯打斷他,“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而且我也……”他語氣倦懶,“有點頭暈。”

池霧胸口小小地起伏,隨後起身:“我給你弄點吃的,你吃完再睡吧。”

“泡麵嗎?”程硯問。

以為他嫌棄,池霧勸道:“別挑了,天梯裏麵你還想吃什麼,泡麵都是搶來的。”

“沒說不吃,我是很急切地想要吃,確實餓到了。”程硯撐著手起身,“還得燒熱水是嗎?”

“嗯,幹吃不太舒服,”池霧說,“不過現在沒有可以燒的東西了,我去找找。”

“我跟你一起。”

上一節車廂的車門沒關,程硯過去晃了兩圈,停在走道中間,抬手敲了敲座位中間的小桌:“應該是板材的,讓袁點過來看看,確定的話就拆下來,再削一些細絲用來點火。”

最後,車廂裏大部分桌子都被五裏路用骨刀砍下來,劈成適合燃燒的長木條。

他們圍坐在簡陋火堆邊,將鷹嘴豆罐頭撬開,放在上麵加熱,再把身上的外套都脫下來放在一旁烘幹。

程硯和池霧兩個“中空”選手脫無可脫,盤腿坐在火堆邊等罐頭裏的水開。

“下次我要穿兩件T恤。”池霧小聲抱怨,想了想,如果考慮程硯的戰鬥需要,兩件恐怕不夠他造,於是又說,“你也穿兩件。”

“好。”程硯笑說,“過天梯是挺耗T恤的。”

池霧在閑聊聲中眨了眨眼睛。

“你們沒來的時候,我以為離開車廂就通關了。”權文林說,“沒想到你們還經曆那麼多。”

“反正現在也是無聊,”五裏路建議,“能說來聽聽嗎?”

跟程硯和池霧一同進來的隻有袁點,前兩者顯然不太想說話,所以這個問句落到了袁點身上。

袁點聳聳肩,臉上露出熟悉的笑容:“說來,那就話長了……”

故事會的精彩程度超過池霧預期,尤其是配上袁點出色的表情管理。

“程硯,你還好嗎?”

女聲突然出現其中,格外突兀,池霧盯著罐頭的眼睛不露聲色地往上掀。

“好很多。”

程硯的回答很簡短,維持基本禮貌。

女人的手肘撐著膝蓋,眼睛裏是池霧之前看見過的“興趣滿滿”,果不其然,她下一句便說:“之前都沒看出你受了這麼重的傷。”

程硯從喉嚨裏“嗯”了一聲。

“我還是第一次經曆這種天梯,”女人拿了一盒烤熱的鷹嘴豆,“之前過的幾階天梯大都是和隊友廢了很多心思,九死一生才過的,沒有碰到你這種憑個人能力過關的,如果能選隊長的,你可是當仁不讓。”

水在罐頭裏咕嚕咕嚕沸騰,池霧鼻頭努了努,低頭,從程硯作戰褲左側抽出他的軍刀,擠進罐頭底下,晃晃悠悠小心地把罐頭弄下來。

“笨。”

後背低低男聲響起,接著肩膀籠上一層溫暖,程硯的右手從後麵繞過池霧,最後握住他把著軍刀的右手,借很大的力氣給他。

罐頭穩穩落在地上。

池霧動了動手,脫離程硯的手掌,將第二個罐頭取下來。

視線上移,池霧才發現,故事會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身上。

五裏路一臉姨母笑,而袁點臉上的笑收了大半,權文林更是誇張,不停在程硯和池霧之間互相觀察。

剛還對程硯明裏暗裏讚了一波的女人,不太確定地開口:“是我誤會了嗎?你們……真的是傳聞的那種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