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騙我……”
“真的……聽話……”
池霧淚流滿麵地點頭:“我聽話……”
“那你一定,等我。”程硯說。
程硯死在十七歲,夏天的風裏有眼淚的辛鹹氣味,也有盛開荼靡的血腥眼淚。
池霧抱著他的身體,枯坐一天一夜,終於被人找到。
程誌山將程硯僵硬的屍體從池霧懷抱裏扯動,被池霧吼著凶走,池霧看那些高大的身影,低頭,抱住程硯:“他是我的,你們不能帶走。”
沒人可以再把程硯從他身邊帶走。
“池霧,他已經死了。”程誌山哽咽,“你讓他……安心一些。”
池霧抬眼,程誌山滿眼血絲,淚水不受控製地薄薄落在顴骨,池霧啟唇:“你不配。”
他攤開手掌,裏麵的戒指將他手心壓出血痕。
池霧將戒指輕輕套進自己的無名指。
他舉行了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婚禮,程硯在同一天葬在玫瑰花園的秋千旁。
池霧沒有讓任何人進來,靜靜在程硯的墓碑旁坐到太陽下山。
墓碑上的照片在漫天紅霞中更加溫柔,那是池霧和程硯一起坐在秋千架上的照片,他們笑的很大,笑的很開心,肩膀靠在一起。
池霧將自己的名字寫在程硯旁。
他和程硯在同一天死去。
黑市產業盤根錯節,與其逐個擊破,不如一把火燒光,池庭安在訂婚宴那天被抓,到會的高層也一並被擒,內陸十幾年隱而不發,終於將以池庭安為核心的黑市產業徹底拔出。
黑市剩餘的小企業和商販四處逃竄,有的甚至偷渡前往國外,離島的大動蕩一直持續到池庭安被判處死刑那天。
八月,池霧收到一封快遞,收件人的位置寫了“程硯”,他輕輕拆開,從裏麵抽出程硯的錄取通知書。
離島大學。
程硯說過,不會離開他,然後實現了承諾。
池霧撫過那本錄取通知書,撫過程硯為了高考照的一寸照片,在房間裏失聲痛哭。
池庭安資產仍有剩餘,白夫人和池濤已死,池霧便成為了第一順位的繼承人,他在各中資料上簽字,接受上億資產。
他花了半年時間才理清那些東西。
除了工作,其餘時間便是在秋千邊和程硯說話。
程誌山來過幾次,池霧沒讓人攔他,但拒絕了程誌山見自己的請求。
池霧仍然睡在樓頂,睡覺的時候也隻占著床的一邊,留出程硯的位置。他很少夢到程硯,因為睡眠實在太少。
程硯走的第一個月,他斷斷續續的,兩天裏隻能睡到三四個小時,第三天身體受不住了,能睡上一夜,但醒來又重複。
劉叔帶他看醫生,起初醫生判定他有輕微抑鬱症,後來越來越嚴重,即使池霧吃了安眠藥能睡著,也無法控製抑鬱症的程度。
病情在每個月見池濤和白夫人的時候會變得異常明顯。
池濤沒有死,池霧被找到的時候,池濤也同時被送去醫院,作為池庭安的兒子,他是重要線索和證人,但程硯那一腳實在太狠,池濤甚至躺到池庭安被判刑都下不來床,一直是要死不死的狀態。
劉叔答應池霧的要求,用了些方法將白夫人和池濤轉移,內陸的人發現,池霧就用未來一半的資產換,本來是不可能做這筆交易,但不知道程誌山在其中做了什麼樣的斡旋,最後池濤和白夫人都落到了池霧手裏。
他把池濤關在一家療養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