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管不著二公子的行徑,也不想去管這些。剛剛發此疑問,也隻不過為我家丫頭不值罷了,”沈芙冷冷道,“她為了一個人,早早起身去瑞福樓排隊買福糕,哪裏知道對方看都不看上一眼也就算了,還在她背後口口聲聲將她貶低成累贅。”
瑞福樓的福糕在京城中頗有美名,有福瑞鴻運之意。
石銘一愣:“她竟……確有其事?”
“假的!”沈芙沒好氣的說反話,腳下步調加快,帶著怨氣,“不然你以為她為什麼沒跟著我一起來?還不是因為我疼她的模樣太過困倦,便留她在府內睡覺去了。”
這一路上少了人陪,她可太無聊了。
“再說,是真的又如何?二公子不是很討厭春芽麼,哪裏會為這樣的小事而改觀!”
“我……”石銘心頭異動,一時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反正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芙不理他。
“方正我真不是討厭她——真是的,我又何必和你解釋!”弄不清自己的思,石銘莫名有些惱羞成怒,煩躁的抬頭往前看了看,硬邦邦甩了句話給沈芙,“前麵就是了,不過那處有人在和長兄商議事情,你先別過去,暫且站著等會吧。”
沈芙比他站的更近,當然知道要耐等一等。她雙眼微眯,咦了一聲:“站在懷君麵前的那個人的手中似乎拿了一疊紙……”
難道是考卷?石銘立時反應過來。
實在是好奇難耐,石銘躡手躡腳的藏在窗台下偷聽,沒過多久,他感覺到身邊一暗,就明白沈芙也湊了過來。
石淼經商以“誠”立本,石銘受了父親的影響,雖然行事不著調,卻也將為人坦蕩謹記於,不爭浮名,隻求安。
確定李孝手中拿著的是自己的考卷,石銘苦澀一笑,中頗不是滋味。
長兄竟然想在他的考卷上動手腳?
不過這也是權宜之計,石銘安慰自己。長兄瞞著自己在考卷上動手腳,估計也是怕自己不同意吧。他是有苦衷的。
可道理石銘都明白,可心中始終過不了那道坎,正糾結著,突然聽到季懷旬靜靜開口:“……要改……一處都不該留情……”
重壓驀然被卸去,石銘頓時鬆了一口氣,聽了之後的話,裏更是被熨的滾燙。
為了他,長兄真是用心良苦!
不同於石銘輕鬆,沈芙卻紅了眼眶:“懷君事事都為別人考慮周全了,可……他怎麼就不為自己想想,總在委屈自己!”
“這些私事不對外人道也就算了,而我既是他的夫人,他卻怎麼從沒和我說過?”
“不行,”用袖口擦幹眼淚,沈芙騰的站起來,往季懷旬奔去,“我要去好好提點提點他,告訴他,從今往後可不能再對我有什麼小秘密了!”
石銘往日總是嫌棄沈芙過於冒失,遇事也下意識想要阻攔她,怕她舉止貿然,丟了石家和長兄的臉。
但這次他卻一反常態,不僅沒有伸手去攔人,還在心裏期盼沈芙能跑得再快一些。
看多了季懷旬從容不迫的樣子,石銘心裏總將季懷旬想的那般完美,好像世間就沒有能夠難倒他的事情。
可眼下,石銘順著沈芙的話一想,口不覺酸澀難當。
季懷旬再無所不能,也終究不過是受了折苦的肉/體凡胎,隻不過隱忍慣了,竟叫人瞧不出他也是會痛的。
石銘看了沈芙一眼。
他似乎能夠明白,一向冷心冷麵的長兄為什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為沈芙所吸引了。
因為在所有人看來,季懷旬是半點都出不得錯的季氏遺孤,是身份尊貴的皇長孫。
可在沈芙眼裏
他隻是夫君,是懷君,是……季懷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