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

院中隻剩下沈芙和季懷旬兩個人。

沈芙自然也知道季懷旬就在身後,暗自一咬牙,她揚起頭對著朝她走來的人道:“懷君,除了我,你心中還惦念著什麼人嗎?”

季懷旬看著紅著眼眶的沈芙,忽的輕聲笑開了,白皙的臉龐上笑意溫潤又奪目。他眉目舒展,張開雙臂,將沈芙摟緊懷中。

“亂想起什麼,自然隻有你,”季懷旬靠在沈芙的耳邊,低聲道,“芙兒,不論是如今還是以後,都隻有你。”

第48章 醞釀示威

親耳聽到季懷旬說出這句話,沈芙攥緊的手鬆開,心中猛然安定下來。腦海中的胡思亂想也應聲碎裂,甚至連耳邊蕭瑟的夜風都變得暖和起來。

“真的嗎?”沈芙將頭輕靠在季懷旬的胸口前,稚童耍賴般的蹭了蹭。她悶悶出聲:“我不管,聽不清,我還要你再說一遍。”

相處這麼久,他竟都沒瞧出沈芙還會有這樣驕橫的一麵。季懷旬抿唇失笑,目光垂落在懷中人的頭頂,心情舒暢,倒也樂得配合她。

“好,不過這次可定要聽清了。”

季懷旬眼神柔軟,手輕搭在沈芙的腰間,從善如流的輕聲重複道:“芙兒,不論如今還是以後,我都隻會惦念你,愛惜你。”

世間最令人難以信服的,就是無所謂的空口承諾,所以做過歸做,季懷旬從來不喜歡說這些裝模作樣的漂亮話,也不會說。

可對著沈芙,他卻開竅的極快,竟無師自通的學會了如何哄人歡心。

聽了季懷尋的話,沈芙果然破涕為笑,她心中的顧忌徹底沒了蹤跡。她伸手將季懷旬抱的更緊,帶著粘人的鼻音對著他撒嬌:“懷君,不論你信不信,我心中也隻有你一人。”

“你是我的夫人,我自然是信你的。”

別說隻是信她的一句話,哪怕麵前是沈芙親手為他布下的囚牢,季懷旬都甘願忘卻一切煩心的往事,隻閉著眼睛往裏跳。

沈芙,許就是他命中不可或缺的情劫,教會他牽腸掛肚,叫他情根深種。

鼻尖的桂花香濃鬱,分不清究竟是沈芙發間的味道,還是從桂花上散開來的,又或許這兩者早以混將在一起,再也難分彼此了。

季懷旬微微闔目,謂歎一聲,抬手撫過沈芙及腰的長發,指尖不輕不重的卷繞著青絲。

屋內,春芽挨身悄悄躲在門邊看著院中的兩人,咧嘴一笑,知道自家小姐估計已經被哄的服服帖帖的,她也不再擔心主子們之間的問題,轉身又開始忙之前手中沒完成的事情。

來來回回沒耽誤多久,天色卻已然漆黑一片,春芽抬手抹去額間的汗珠,又順手將屋內餘下未的燈盞一一點起。

屋內原先隻點了一處燭亮,略顯昏暗,此時悉數燃了火光,便驀然亮堂起來,甚至透過窗紙隱隱投射至院中。

方才因為齊魯文的突然出現,沈芙嚇了一跳,驚慌間便隨手將桂花枝幹搖晃了一番。所以此時樹下的地麵上,被洋洋灑灑的鋪上了一層飄落的桂花,香氣撲鼻。

桂花色澤豔麗,哪怕是在昏暗中,依舊是金燦燦的,十分好看。

隻可惜其上印著幾個粗曠的腳印,腳印下的桂花瓣沒了以往鮮亮的瑩潤色彩,鏽黃中沾了棕紅的土泥。

順著光亮掃過淩亂的地麵,季懷旬眸色陡然鋒利,不由皺了皺眉。

等察覺到那處明顯不屬於沈芙的腳印時,他漆黑的瞳孔緊縮,淩厲分明的眉骨下眼眸一轉,麵色頓時陰沉下來,嘴邊的笑意也淡了幾分。

撫過沈芙及腰的長發的手一頓,他的指尖停在了虛插在挽發中的素玉簪上。

摩挲著簪柄頂端的繁複花紋,季懷旬漫不經心的將玉簪取下,修長的五指合攏,將它握在掌心,另一隻摟著沈芙的手也倏然收緊,說話的語氣就依舊柔和:“光顧著哄你,都忘了問你今日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