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的,便覺得有些可惜……”

“不用可惜。”季懷旬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吩咐身邊人將什麼東西端了上來。

下人聽了話,走時看向石銘的眼神裏不自覺帶了點同情,石銘心裏一咯噔,就聽季懷旬放下手中的筷子,平靜無波的接著道:“今日的廚子其實還做了兩道菜,你既然喜歡,便多吃點。”

季懷旬越是這麼說,石銘心中越是不安,而這點不安,在他看清下人們呈上來兩盆紅彤彤的未知事物時,更是達到了最高峰

赫然是毛血旺和紅燒豆腐。

石銘覺著自己的命都沒有這兩道菜硬。

“長兄,”看著紅紅的油光,石銘握著筷子的手有些抖,聲音發顫,“我突然……”不餓了。

季懷旬看著他,平靜道:“吃吧。”

知道沒有商量的餘地,石銘夾了菜,閉著眼往下咽,直到辣的他某朵花都有些發緊的時候,石銘突然福至心靈,意識到自己之所以遭受這場慘案,估摸著是因為他對著沈二低語幾句。

石銘含著著淚,摸了摸自己珍愛的肚子。

愛惜生命,就應該時刻記著要遠離妒夫……和他的女人。

前世沈芙臥病在床,又被囚禁在後院裏,連自己被大夫診得怪病的事,都是本想隱瞞實情的春芽無意間透露出來的,而問再多她也不知道到了。

沈芙心不在焉的想著事,胃口越發的差。

春芽每每見到沈芙吃少了都忍不住嘮叨,今日也不例外,瞧見她碗裏剩下許多,嘴就開始發癢:“小姐就算沒什麼胃口,為了身子著想,也該——”

也不知道是被什麼字眼給刺激到了,沈芙竟難得聽春芽的話,一口將麵前的甜粥喝了個精光。

甜粥下肚,沈芙下定了決心,放下碗,對著春芽鄭重道:“春芽,你說的沒錯,不管日後會怎麼樣,眼下的日子才是最最緊要的,就算是為了能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我也要好好吃飯。”

春芽怔愣片刻,幾乎要熱淚盈眶。

功夫不負有心人,她跟在小姐身邊十幾年,念叨了小姐十幾年,小姐才總算聽了她一回話!

日後定要多多念叨。春芽也下定了決心。

一場再普通不過的早膳,硬是被他們這一群人吃出了人世的百態,每個人都多少悟出了點道理來。

吃完飯也沒什麼好耽擱的,見主子們站起身,仆役們簇擁著自發往門外走。

馬車早停在門前候著了,有季懷旬拉著她,沈芙安心之餘打量四周,發現除卻車夫,馬車旁還跟了四名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隨侍,看著十分不協調,心裏不由隱隱覺得奇怪。

隻要在京城生活久了,就會知道街坊流傳著這樣一個說法:知道要想簡單辨識某人的身份,最簡單的方式便是觀察他隨行的家仆。

若那人非富即貴,隨行的家仆必然連身量都經過精心挑選,似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若是普通人家,隨行人就沒那麼規整了,畢竟

拿錢不多,能願意跟就不錯,還挑什麼挑?

沈芙並不在意這些,但就這些日子裏她對石淼的了解,這位作風最是奢靡的京城首富,按道理不會在入宮這樣大場麵中下石家的麵子。

但想了想,沈芙又有些釋然。

大抵人要是富貴到一定程度,就不會在意旁人打量的眼光了吧。

若是被石淼聽見沈芙心中所想,隻怕要先抓心撓肺一番,再聲聲泣血的控訴一聲:“不是這樣的!我就算再有錢,也在意自己的麵子!”

可大事當前,他就算再舍不得麵子,也不得不遷就要隨同石銘一同入宮將士們的身量,選了這四個參差不齊的家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