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一會皇長孫會來這處?”

齊魯文急巴巴的衝進書房,揪著石淼問了入宮的事情,聽聞沒出什麼事整顆心才安定下來。但知曉等會季懷旬召了身邊親近之人來書房見麵,他又開始心驚膽戰,一個勁的要逃離。

眼疾手快的抓緊了他,石淼扶額,無奈道:“怎麼了,你做錯了事,規規矩矩的認個錯也就過去了,還能一輩子逃著不見皇長孫?”

“見……當然要見……”齊魯文哭喪著臉,“可不是現在見啊!”

那天季懷旬怒火滔天,知道他要對沈芙下手幾乎要起了殺心,“我做錯了事,但也更知道負荊請罪都不能言明我的愧意。如今皇長孫餘怒未消,我該躲得遠遠的,又怎麼能杵在他麵前添堵?”

石淼還沒來得及說話,房梁上躲了許久的人卻再也憋不住,陡然笑出了聲。

“呦,沒想到如今連一個土匪也會搞這些文縐縐的虛名堂了,”那人雖然藏身在暗處,行事作風卻十分肆意,半點沒有要遮掩自己的意思,“怪不得我總看不你們不順眼,如今算是找到緣由了。”

那人“嘖”了一聲,搖著頭縱身跳下,像隻是在自言自語一般:“佩服,學不來啊學不來。”

麵前憑空出現了一個大活人,這人還與他們頗有些齷齪。石銘和齊魯文被他驚了一跳,麵色皆是緊繃著的,如臨大敵,異口同聲地質問他:“你怎麼在這?來這多久了?又聽到些什麼?有什麼目的?”

齊魯文甚至悄悄往門口挪了挪腳,試圖堵住那人的出路。

“石緬,雖然你是我親弟,”石淼不放過麵前人臉上出現的任何一抹神色,威脅道,“但你若在這種事情上動不該動的心思,我絕不放過你。”

被叫做“石緬”的男子邪邪一笑,半陰不陽的挑釁他:“就憑你那點手段?別說笑了。”

哼!石淼沒再像往常那樣低頭露怯,反而十分驕傲的挺了挺胸:“以前確實事事被你壓去一頭,但近幾年我在京城如魚得水,可未必比不過你。你忘了?城西那一片店鋪,店主們剛開始紛紛叫價,可經不住我軟磨硬泡,沒費多少功夫便盡數被我拿下。”

“可別以為我不知道,”石淼得意洋洋,“你那時也想要那一片地,可最後卻連一杯羹都沒分著。”

見石緬呆呆的看著他,似乎有些難堪,臉都漲得有些紅,石淼疑心自己說話說的太過了,有些不忍心的安慰道:“但此前你做得也挺好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再也憋不住,石緬用手指著他,直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不會吧?不會真有人以為他能拿下城西那片地是他自己的本事吧?要不是……”

抹了眼角的淚水,石緬沒有往下說,還是笑。

“省省力氣吧,別笑背過去,孤家寡人的可沒人給你收屍。”齊魯文被石緬笑得汗毛直豎,腦殼都有點隱隱作痛,忍不住罵了他一句。

齊魯文不待見石緬,是因為石緬和他們不同,渾身上下都沒半點正經人的樣子。不光人不是正道上的人,他做生意的手段也同樣毒辣非常,無論什麼雇主什麼生意,隻要錢給的到位,都好說。

石家能成為京城首富,石緬功不可沒,但石銘見不得他走上歪路,不免念叨和約束他。實在煩了,石緬一氣之下就離了石家,孤身闖蕩江湖去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人卻一點也沒變,說話和神情還是這樣惹人厭煩。

“你見過這個混蛋對誰假以辭色過?”

齊魯文低聲對著石淼說道,“他定然是想引你生氣,才好偷溜出去,我們可不能中了他的計策。”

長兄如父,石淼卻是了解石緬的,從自家弟弟的話裏聽出了點苗頭。他衝齊魯文搖了搖頭,接著追問道:“你剛才說,要不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