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璐見他生怕溫清媛碰瓷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下。
沒了蘇舜玉這個肉盾,溫清媛一頭倒在石子路上,她麵著地,愣了足足兩秒才慢慢爬起來。
蘇舜玉實在是怕了溫清媛,拉住陸璐趕緊走。
“走走走,趕緊走。”
蘇舜玉躲她,像是在躲瘟疫。
陸璐被他拉著走,匆匆地往後瞧了一眼,正好對上溫清媛難以置信的眼神。
陸璐笑著問蘇舜玉,“你就不管你的小青梅了?我剛才一瞧,她好像都流鼻血了。”
“我管她去死!”
蘇舜玉想了一下,見陸璐疑惑地看著自己,說:“我與她一起長大,當初我阿娘拋棄我離開,我過不去良心那一關,一直帶著她。小時候我沒修為,便去村裏打獵,偷別人的菜吃,餓得實在不行,還會去小鎮上行乞。”
“我們兩個從小相依為命,總算還是有個伴,但是直到有一天,我發現她將我行乞得來的一袋米,送給村邊寡婦的小兒子。”
蘇舜玉低下頭,見陸璐心疼地看著自己,愣了一下,笑道:“那時候,我拿著刀恨不得將她砍死,可最後我沒下去手。我那時候太孤獨了,有個她在,家裏還有點人氣兒。”
陸璐皺著眉,“可她怎麼能將你辛苦得來的米送人呢?你那時候才多大,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蘇舜玉見她生氣了,心裏湧起一股不可言明的喜悅,他笑了笑,“可能她覺得這麼做,很善良吧。從那以後,我再沒有將食物放回家,每次也隻帶回她的那一份。她的食物,她想分給誰,都與我無關。”
陸璐還是覺得難受,一個小男孩兒,該是在父母身邊撒嬌耍賴的年紀,卻扛起了養家的重任。
她不求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兒能幫他一把,但她也不能將他辛苦得來的糧食送人啊,慷他人之慨,她想做慈善,怎麼不自己出糧!
蘇舜玉看著陸璐像是一條河豚,氣鼓鼓的,眼裏閃爍著笑意。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我與她已經無關。”
當日在斷崖,他將溫清媛推下懸崖,就算報了她與顧諒棄他而逃之事。
現在溫清媛如何,是死是活,都與他無關了。
陸璐還是生氣,氣得惡狠狠地瞪了溫清媛的方向,旋即扶著蘇舜玉回院子。
到了晚上,陸璐洗漱完躺在床上。
作為被“陸行之”帶回來的女子,為了不讓旁人起疑心,他們隻能睡在一張床上。
兩人相顧無言良久,最後蘇舜玉站起來,在房中踱了幾圈步,見夜色已深,換上夜行服走出來。
他邊係腰帶邊道:“蒼元王府我來了幾次,我比較熟,我先去打探一下他們的消息,你先睡吧。”
陸璐躺在床上,眼睛看著床帳,“嗯”了一聲。
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緊繃的陸璐終於放鬆,她瞪著一雙眼睛,看著頭頂上雲煙羅床帳。
瞪著瞪著,陸璐打了幾個哈欠,應該是席上酒喝多了,她今天特別容易困。
困意慢慢襲來,陸璐慢慢閉上眼睡了過去。
就在她睡得正沉時,頭頂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呼喚,陸璐擰了擰眉,側過身子繼續睡。
那聲音頓了一下,開始用手戳她的手臂,見她還不醒,開始搖她的胳膊,最後她終於就被搖醒了。
陸璐迷蒙著眼,看著頭頂的蘇舜玉,無語道:“大爺,怎麼了?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蘇舜玉搖了搖頭,臉色有些複雜,“有人給我下藥!”
陸璐正困著呢,揉了揉頭發,坐起身子,“你不是好好的麼,給你下什麼藥了?”
蘇舜玉臉色通紅,神色糾結,陸璐順著他的目光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