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栩冷聲,“你懂治病?”
阮林春坦白,“似懂非懂,就死馬當成活馬醫罷!”
程栩:……所以,他是死馬?
阮林春看他默然,便道:“你不說話,那我當你答應了。如此,咱就三日後再見。”
今天她帶的工具不足,回去還得查閱些醫方,整理一下思路——除了成婚,這便是眼下的頭等大事。
程栩默不作聲聽她安排,反對有用嗎?沒用。碰到這樣自說自話的人,他還是老老實實當隻鵪鶉得了。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當然,他私心裏也有那麼點激動,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希望,倘若這女孩子能將他醫好——就算不能根治,走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也好。
這種近乎兒戲的想法,他當然是不會告訴阮林春的,免得被她看輕——男子漢大丈夫,和小姑娘一般傷春悲秋,多難為情。
程夫人端著茶湯和點心進來時,就看到阮林春收拾東西準備走人,難免有些戀戀不舍,“不留下來用膳?”
說也奇怪,雖然跟這女孩子才相識,程夫人覺得她怪親切的。
大概是因阮林春有種直率不加掩飾的吸引力。
阮林春笑道:“不用,母親還等著我回去呢。”
沒過門的兒媳婦,當然不宜留下來用飯,規矩怎麼立都是問題。
程夫人也不想被人說閑話,壞了她的清譽,便點點頭,“我讓老李備車。”
從剛才便被無視的程栩忽然彰顯起存在感,向阮林春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將博古架上那套青花茶具帶走。
自然是證明他並不小氣——別說白瓷,就連這種汝窯出產的名貴瓷器他都不放在眼裏,說送人就送人。
之所以摔那個雙耳白陶瓶,不過圖順手罷了。
阮林春就覺得這人實在很有意思,於是欣然笑納——這麼好的東西,傻子才不要。
程夫人瞧見兩人眉毛官司打得熱鬧,一時間仿佛開啟了新天地,這麼快就心有靈犀了?難道真是月老牽紅線?
阮林春去後,程夫人急忙問兒子,“如何?”
程栩淡淡道:“還湊合。”
唇角微不可見的往上扯了扯,怕被母親發現,又忙按捺下去。
程夫人:……這便是看對眼了。
*
阮林春下了車,崔氏和阮林絮忙迎上前來,阮林絮問得更快,“姐姐,程家有沒有為難你?”
阮林春輕輕抬眸,“三妹很希望我被刁難麼?”
崔氏亦有些不悅,哪有這樣咒自家姊妹的,真是晦氣。
阮林絮:……
她就是隨口一問,用得著這樣揣測嗎?母女倆一丘之貉。
勉強微笑著,“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不過,國公府的規矩大,姐姐你又是剛回來,我怕你孤身前往,難免諸多不習慣。”
話音未落,就見阮林春身畔那個泥塑木胎似的雕像忽然咳了咳——原來是國公府的老管事。
他長得那麼高大,又滿麵的皺紋,乍一看跟棵葉子掉光了的梧桐樹似的。
阮林絮背後說人被揪住小辮子,恨不得尋個地縫鑽進去,隻管拚命往回找補,“李管事怎麼也跟著過來了?快進去說話罷。”
老李頭冷冷的道:“不用了,老奴奉世子之命送套茶具,不勞招待。”
阮林絮這才看清他手裏那個密密實實的牛皮紙包,哪怕不必打開,她也能猜到必定是上等的瓷器,否則國公府無須這樣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