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林春究竟使了什麼妖法,老的小的都哄住了?

不就是結了樁親事麼?難道國公府這樣缺兒媳婦,見了個年輕姑娘便饑不擇食,還得百般哄著?

阮林絮想破頭也想不出其中情由。

阮林春懶得睬她,徑自拉著崔氏進屋去,和她慢慢說起今日見聞。

崔氏不關心瓷器,隻關心那位世子對女兒好不好,是否像傳聞裏說的那樣脾氣古怪、不近人情?

阮林春笑道:“不近人情是真,倒也未必難以相處。”

像程栩這樣的人,總是吃軟不吃硬,好好哄著便沒事了,說他不通世務,可卻知道給見麵禮呢。

麵對一顆赤子之心,阮林春當然不能食言,按摩的法子她爛熟於胸,不過,要立竿見影,還得有些別的輔助不可。

藥酒是最能活血的,不過程栩的體質,一時間未必受得了酒精刺激,阮林絮的靈泉,在原書裏卻是一味溫補的好藥。

阮林春問崔氏,“三妹之前釀的那些酒還有麼?”

雖然阮林絮剛送過老太太,可憑阮林春的輩分,當然不好去向老太太討要。

崔氏點頭,“有,桂花樹下就埋著一壇。”

一麵緊張的看著她,“你要酒做什麼?”

難道是因婚事不順,打算借酒澆愁?崔氏這一想可不得了,她年少時雖非貪杯之人,偶爾興起也想小酌幾杯——對女人家的心事,崔氏自認為十分了解。

她當然不能看女兒誤入歧途。

阮林春快被母親的腦洞大開給笑噴了,一手支著腰,免得岔氣:“您放心,我哪裏會灌黃湯,那是要送人的。”

崔氏這才心下稍定,又懷疑地看著她,“既如此,何不幹脆問你三妹,豈非更方便許多?”

阮林春心道,那當然是因為阮林絮不會真心幫她呀,她若是張口,阮林絮定會換成普通的藥酒——就算阮林春的婚事妨礙不著她的利益,阮林絮也不樂意她嫁個健康的丈夫。

在她看來,這都是自己和崔氏欠她的,活該用下半輩子的不幸來贖罪。

第8章 . 賠償 五百兩!她怎麼不去搶?……

阮林春得了那套名貴青瓷,心中自是暢意非凡,轉眼就命丫頭紫雲擺在床頭——她房裏也有一個小型的博古架,是崔氏專門請工匠打造的,用來擺放花瓶漱盂這些易碎的玩意兒。

可直到今日,這博古架才真正煥發光彩。

阮林紅因那日失言,回去被她娘一頓教訓,不情不願地來向阮林春賠禮——想必也是怕了平國公府的聲勢,不想得罪一位有錢有勢的未來姑奶奶。

結果道歉的話還沒說完,她那雙招子便倏忽發亮,“姐姐,我能不能借這個杯子回去?”

饒是她這般不懂行的人,也能一眼看出瓷器的價值——拿回去多光彩,正可以跟小姊妹炫耀一番。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最是攀比心旺盛。

阮林春並非衣錦夜行之輩,什麼好東西都藏著掖著,但卻不代表她愛做冤大頭,當即冷酷無情地拒絕,“不行。”

阮林紅撅起小嘴,“就一天,我明兒便還你。”

阮林春不是她媽,這套撒嬌法對她不管用,可到底是同姓姊妹,話不好說死,阮林春便讓紫雲取紙筆來,讓她寫“逾時未歸,則賠償欠銀多少兩雲雲”。

阮林紅驚呆了,親姐妹還要明算賬,話說一隻杯子有這麼貴麼?她以為至多也就一件衣裳的價錢,這都快趕上府裏一年的衣裳了。

就想著能不能通融一二。

阮林春鐵麵無私,“你若不信,隻管到外頭瓷器行打聽,我若是半字誑你,我也不配當你的姐姐。”

阮林紅心道我也沒把你這個忽然冒出來的人當姐姐,一直以來她都是府裏的三姑娘,結果阮林春來了她得後退一射之地,好不憋屈。

但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模樣。阮林紅雖有些心疼自己的私房錢,但想著小心些該不會出事,便還是老老實實在借契上畫押。

阮林春收起字據,歎道:“你莫當我小氣,國公府也不是白送我這些東西,將來得當成嫁妝帶過去的——羊毛出在羊身上,你當這些人多慷慨呢?”

阮林紅果然麵露同情,再三保證她一定會嚴加看管,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