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跺腳,連說了幾聲婦人之見,“你以為我不想?可月貴妃指名道姓要絮兒參加,我難道能不讓?便是我肯,老太太也不肯。”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不肯斷了大皇子這門親,倘大皇子真有機緣登上大寶,他不就成國丈了麼?到那時,什麼富貴權勢都唾手可得,豈不強過這徒有其表的虛名爵位?
阮行止見崔氏無言以對,便乘勝追擊,“你放心,春兒是咱們的孩子,我自然不會虧待她的,隻是少去一場宴會,春兒那般懂事,自然不會計較,回頭,我讓人多挑些錦緞給她。入冬了,孩子該添幾件新衣裳,程世子看了也高興不是?”
如此軟磨硬泡的,總算哄住了崔氏,回頭又對阮林春勸解了一番,無非什麼做姐姐的要大度,用不著跟小妹計較之類。
阮林春雖將便宜爹的話當成耳旁風,不過她個人對這種皇家宴會亦是興致缺缺,想想動不動下跪請安的便膩得慌,何況,她也沒什麼才藝,就不去丟人獻醜了。
於是展顏對阮行止一笑,“爹說得對,我都聽您的。”
阮行止幾乎受寵若驚,回家以來,他甚少與阮林春相處,還以為這個女兒會耿耿於懷不認自己,如今見她這樣乖巧懂事,心下愈發愧疚,便決定將今冬新做的幾件衣裳都給春兒——反正絮兒的衣裳都穿不完了,讓一讓也無妨。
阮林絮倒氣得少吃了一餐飯。
阮林春得了補償,仍舊安心練她的金針,滿以為能當個隱士高人,誰知沒過幾天,宮裏便傳來口諭——皇後娘娘賞花宴的名單上,赫然將她也列了一位。
不用猜,阮林春也知道是誰的手筆,程世子雖然病著,可半點都不消停。
他想幹什麼,讓自己為夫爭光麼?
第11章 . 遇險 她的半邊頭發居然都焦了。……
阮林春帶著桂花糯米藕去了平國公府。
她覺得自己很寬宏大量了,雖然這小混蛋私底下給她使絆子,她還是遵守承諾——天底下可有她這般人美心善的姑娘麼?嗯……雖然臉是差了那麼點兒,勉勉強強啦。
但是程栩卻半點沒有做錯事的自覺,反而理直氣壯的道:“你今天來遲了一刻鍾。”
兩人並沒約定好什麼時候見,不過程栩一向作息規律,而阮林春也每每踩著點過來——敢情他都在心裏記著呢。
阮林春心道你又不給我發工資,難道得按時打卡?不過考慮到病人的心情,怕他抑鬱,阮林春還是善解人意的道:“知道了,下次我會注意的。”
程栩頗為意外,在他看來阮林春並非忍氣吞聲之人,有話也不會憋在心裏,難不成真是……情之所感?
喉結緊張地動了下,程栩不慎幹咳起來。
阮林春看他滿麵通紅,忙拍著他的背為他順氣,又倒了杯水給他,一壁愁容滿麵道:“你似乎著了點風寒,那藕還是別吃了。”
甜膩膩的,更不消化,還是淨餓為宜。
程栩這才注意到她捎來的物事,深紅的藕片整齊碼放在天青色碗碟中,中間嵌著雪白的糯米,再淋上香甜濃鬱的桂花醬,看著便讓人食指大動。
他立刻做了決定,“我要吃。”
阮林春:……行吧,瞧把孩子饞的。
但是程栩的執拗還不在於此,雖然表達了進食的意願,他自個卻紋絲不動,隻微張著嘴,跟船舷上立著的鵜鶘似的。
阮林春:“……我喂?”
程栩點點頭。
奇了怪了,沒聽說這人連上半身也不能動彈呀?念頭剛一閃過,阮林春就聽他道:“能動,怕髒了手。”
阮林春看著他白皙修長的十根手指,連指甲都修剪得幹幹淨淨,可知這人潔癖到何種程度。與其等吃完了再費心打水來供他洗濯,還不如全程由自己代勞吧。